刘太后也默许了。
侍从应了一声:“是。”
消息传到采诗官居住的驿馆时,引起了轩然大波。
“采诗官献诗乃是祖制,怎么能说免就免?”
“陛下就病得连床都起不来吗?”
身材高大的秦钩,背着小一号的书箱,站在采诗官之中,垂着眼睛,表情难过。
扶游生病了,很可能是水土不服,他好想现在就见到扶游啊。
取消献诗他倒是不在乎,因为他唱歌跑调。
扶游睡了一天一夜,醒来的时候,感觉精神好多了。
他端着药碗喝药,刘太后和刘将军就围在旁边看着他。
“诶,乖,慢慢喝。”
扶游的感觉不是太好。
随后一个侍从进来,在刘将军耳边说了一句什么,刘将军皱了皱眉:“还在闹?派些人过去看好了……”
扶游问道:“舅……舅,出什么事了吗?”
他实在是不习惯,刘将军做他的舅舅,好可怕。
“就是那群采诗官,跟他们说你病了,今年就不献诗了,结果他们不干了……”
扶游忽然板起脸:“采诗献诗是祖制,怎么可以说免就免呢?”
刘将军上下打量他:“你这话和那群采诗官说的一模一样。”
“我的身体不妨事,献诗就按照定好的日子进行,不可以取消,更不可以动武,马上派人安抚……”扶游掀开被子,要下榻,“算了,还是我自己去吧。”
“外面冷得很,你一出去又得病倒。”刘将军把他按回去,“行了行了,舅舅去,舅舅亲自去,舅舅给他们磕头赔罪,行了吧?”
扶游连忙道:“我没有要舅舅给他们磕头的意思……”
“知道了,陛下好好休息。”
扶游原以为刘将军这是生气了,心中还有些忐忑。
可是下午,刘将军把事情都处理好了,给他把献诗名录带过来,又跟没事儿一样,给他带了吃的玩的。
扶游轻声问他:“舅舅没生气吗?”
刘将军大马金刀地坐着,一摆手:“跟你生什么气?”
扶游低下头,翻了翻献诗名录。
果然看见了秦钩的名字。
扶游“扑哧”一声笑出声。
秦钩献诗的日子被排在比较后面,扶游也没有刻意把顺序往前调。
某天,扶游披着斗篷,偷偷溜出宫,去花楼看了一眼,把怀玉给赎出来了。
扶游犹豫许久,最后还是让侍从出面去赎人,赎了之后,再给了他许多钱,放他自由去了。
说实话,扶游一直觉得,从前怀玉遇见自己,是自由,但也是束缚。
怀玉不敢离开他身边,至死都只认识他一个人。
至死还想和他成亲。
或许……怀玉需要遇见他真正想要成亲的人。
扶游难当大任,决定不再招惹他。
做完这件事情,扶游就带着侍从离开了花楼。
出去的时候,刘将军正带着人满大街找他:“快快快!都去找!”
扶游缩着脖子,走到他身边,拽了拽他的衣袖:“舅舅,我在这里……”
刘将军气得拍他的脑袋:“你这……阿姐都吓死了。”
正当此时,怀玉揣着银子、背着小包袱,高高兴兴地走出花楼,瞧见这样的场景,没忍住回头多看了几眼。
大雪天,养居殿里烧着地龙,香炉里轻烟袅袅。
隔着帷帐,扶游端端正正地坐在榻上,裹着毯子,揣着手炉。
没多久,侍从将献完诗的采诗官请下去,又领了一个新的进来。
帷帐外传来秦钩的声音,按捺着试探的语气:“小臣秦钩,见过陛下。”
扶游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目光落在外面那个身影上:“免礼平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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