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天,二人接到张青川捎来的信儿,说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六皇子招了小厮进来,细细嘱咐了一番。
待得各路人马俱领命而去,六皇子突然觉得心中郁气俱散,豪气激荡纵横起来,眯着眼睛对广南王世子道:“咱们兄弟,今日便大干这一场,让这些硕鼠,先试试爷手里这把刀。”
没几天,外头风声四起,南诏国要向天朝买粮,攻打屡次寇边的月安国,南诏国的使臣骑着快马,进了京城。
南诏国和月安国本都向天朝纳贡称臣,只月安国近两年不太老实,除了屡犯南诏国之外,对天朝的纳贡也是应付了事。
南诏盛产宝石,并不缺银钱,对天朝纳贡从不马虎。
如此情况下,别说向天朝买粮,就是借兵,只要能给月安一个教训,天朝只怕也会同意。
关键是,不管朝中怎么热议不断,总有那得了先机的商家在各地大笔屯粮。秋粮又即将入库,如此机会,能捞到好处的,自然不会放过。
翁家的师爷们自然也不例外,虽格外谨慎小心,但一时间,各地粮市价格飞升,只那一两个月的时间差,待得秋粮入市,只怕价格就会迅速降下来,那么大笔银钱的差价,又有几人能不动心?
正当这粮市吵得热闹不堪的时候,两浙路衢南县衙接了一纸状子,一个奉主家命,从京城来查看家中主母嫁妆的赵姓管事,将一个田庄的管事告进了衙门。
京城来的赵管事称,他是他们家主母李奶奶的陪嫁管事,这两百亩上等水田,是主母嫁妆册子上的嫁妆。因为这些年生息一年比一年少,觉得有些不对,李太太便派了他过来查看。
这赵管事到得地方却发现,这庄子的管事只说他家老爷姓齐,他年年交了生息,却不认得这家仆是谁。
这从京城来的赵管事顿时急了眼,怕回去京城再回来,一来一去折腾了时间,还被人做了手脚,当时就让人写了状子,递进了衙门。
县老爷一查,顿时一哆嗦,发现这案子后面勾勾连连,不知道是个什么首尾,两个主家也都不是他能管得了的人。于是一个折子,加上所有的案卷材料,俱都交给了正在衢南的巡漕御史宁川宁大人。
那宁川素来刚正不阿,有铁口御史之称,一看这案子后面牵扯的几家,知道这事必小不了。
那李奶奶家中相公是新科进士,正在六部观政。李奶奶这嫁妆是母亲赵太太留给她的。
赵太太死得早,娘家耕读传家,父亲极擅庶务,十分富庶,膝下又只得一子一女。李老爷和赵太太定的是娃娃亲,赵老爷子把赵太太嫁给邻县的李家独子时,李家贫寒,只两亩薄田。赵老爷子就分了一半家产给赵太太做了陪嫁,余下一半给小儿子传家。
本来这李老爷和赵太太倒过得极恩爱,赵太太生下一女之后,李老爷上京秋闱中了进士,外放到渭南任上时,因家中没有直系长辈,还接了赵太太到任上。
哪知好景不长,赵太太一直不开怀,这李老爷便纳了师爷翁家隔房的一个庶出女儿做了妾室。
此后不久,赵太太父母俱亡,娘家弟弟又屡试不第。再过了不久,赵太太也一病不起,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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