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远城里,各家灯火依旧灿烂,人们还沉浸在秋收的欢愉之中,街道上行人车马络绎不绝,几匹快马避过最繁华的大街出了城,汇合了早就等在城门外的护卫和带着分好了账本子的小厮。
长春做了简单分派,一行人兵分三路,往城外的三处庄子里去了。
他们才出了城,安远城许久没有关过的大门,竟缓缓合上了。
安北王府这三兄弟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府里出了这样的大事时,自家大哥莫名其妙派的这桩差使,竟是点银子。而这样的时候发作这样的事,就是再蠢笨,也知道这里头的利害关系了。
兄弟三人见了那满库的银子时,俱都是脸色煞白,因为,光是银子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那庄子里,铸银的器械模具都在,还有人正在赶工,把今年新收的银子重铸。
而那些还没重铸的,三处庄子,三种不同的银锭子,便是再愚钝,也能看得出,那不是大云的银锭式样。铸出来的,却尽皆是大云官银模样,
三兄弟虽说多少都知道些,自家阿娘用各种手段往大营里安插了人手,干了些不太体面的买卖,却从未曾料想,她竟然如此胆大妄为。
这是什么样的重罪?其中任意一条,足能祸家灭族!
林将军跟着长春一路,找了个撒尿的空儿,拉了长春道:“你说,咱么能不能到王爷面前请个示下,把那几个兔崽子都送进营里去,让那位爷帮着调教调教,调教好了,说不得还能得几个好儿郎。”
长春一脸好笑瞥了林将军一眼:“你想让那位爷帮你教儿子?啧啧,真会想。”
林将军看见长春脸上赤裸裸写着,你脸怎么那么大的表情,讪笑道:“兄弟我这不也是没法子了嘛,你说这中年得子,打也舍不得,骂也舍不得,再者说了,早先不都说,那位爷和广南王府那位爷,是这天底下最大的那什么嘛。”
“也只有他们,才知道这些兔崽子脑子里想的是什么,你说是吧。”
“现在人就在营里,便是你自家,都是人家的手下败将,这话,你也好意思说出口?别怪我不提醒你,王爷说的话,加上今儿这事儿,你细揣摩一下,若是办走了样,你仔细咱们爷给你算总账。”长春说完这句,又进了屋,继续守着四爷看点银子。
林将军倒是找了个暗处,翻来覆去,琢磨了半天,这样的事儿,不把人关了,只说学好律法和军法,这回了家,这些满脑子都是水的娃儿,嘴巴子能严实到什么地步?这要是散了开,这得乱成什么样儿?难不成王爷要的是这个乱?
林将军想了半天,还是没想出个所以然,只得召了自家二哥儿,快马往那处送信,让把人送回去,再把话送到。又仔细嘱咐了,跟小五问清楚,前前后后,一个字也不能少。
安家三兄弟迷迷瞪瞪看着点了大半夜的银子,再集合到城外的护卫营里,开始审那些涉事之人,却是越审越颓丧,越审心越凉……
天将明未明,秦念西照常和韵嬷嬷一处,领了胡玉婷和阿然阿宁几个,往王府后头的林子里去练功。
安北王一夜好眠,也起了个大早,召了两个暗卫,往园子里练功去了。
手机版阅读网址:wap.11ei.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