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夫人一脸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回事儿,我最近小日子有些不准,大夫们怎么诊都是平安脉,正说管他倨傲还说别的什么,只要医术好,我便是去医馆看个诊也使得。今日听嬷嬷这么说,我这几日便找个空儿去瞧瞧去。”
见得荣尚宫一脸不知道说什么好的表情,三夫人又接着道:“哎,要我说啊,咱们女人多少不易,我这样日日躲在后宅躲懒的,倒是极羡慕她们这样有本事的。如今这样有本事的医女入了咱们北地,便是无论如何,也要想法子留住,嬷嬷说是这个理儿吧。”
“就是这个话,夫人真真是极有见地。”荣尚宫点头道。
“我听说她们在祁城也开了处女医馆,那里只怕更需要帮衬,回头我让人捎个信,给祁城童家夫人说说这事儿,我们素日里极说得来。”
荣尚宫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又扯了几句闲话,才告辞回去了。
三夫人送了客,却是翻看起那些花花草草组成的茶,心里不禁伸起一丝黯然,如今虽说外头各种关于那位太妃的流言蜚语,她那个素日里北地菩萨一般的形象荡然无存,可这位长公主显然并没有因为这件事,给自己谋半分利。
这北地的愚民,便是那许多鲁莽的武将,看不清眼前的形势,从前是骂一个,现在是两个一起骂,仿佛生不了孩子,便是天大的罪过。仿佛她是官家毫不关心的弃子,生不了孩子这样大的罪过,都不能替安北王府争个世袭罔替的爵位。
真真是天大的笑话,这全天下世袭罔替的异姓王,不过是广南王一家而已,人家是打江山的功臣,人家广南王府,在历代政权更替中,都起着定国安邦的作用,就是如今,人家广南王府,还有位如定海神针一般的老祖宗,便是那位娘娘,自家阿爹也多次说过,那不是一般的女子。
这北地的王爷,根基浅着呢,若不是这位长公主肯嫁到北地,几方势力共同弹压了朝中不满的呼声,这北地能有今天的好日子?
三夫人永远记得,自家阿爹这一任北地镇抚使,最大的功绩,就是易粮而食,让北地军民不花一两银子,便能吃饱肚子,过上再也不向朝廷要救济的日子。可这样的策略,哪里是自家阿爹一个人能办成的?长公主暗自在其中使的力气,北地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办到。
可这样的功劳,却就落在了自家阿爹头上。阿爹虽说是平调去做了中路镇抚使,可中路是什么地方?是大云最富庶的地方,是能直通中枢的地方……
“阿娘,您这是看什么呢?这是花草茶?”十一岁的安家三娘瞧着三夫人摆弄着那一大包袱的干花干草,极是兴奋。
“阿娘,这是哪儿来的?您知道吗?现在外头好些人家的姐儿都在传看一本四时养生花茶的册子,说是从君山女医馆得来的,呀,这个紫草,我们这城里,根本买不到,还有这个,这是什么花?阿娘,这个和那个册子里写的冬日饮好像啊,就是这个,是册子里没有的……”
三夫人看着自家女儿一脸兴奋摆弄那些花草茶,仿佛得了天大的宝贝,也隐约明白了这里头只怕真的有些花草,是极稀罕的。
三夫人抚了抚安三娘的头发,笑容极为慈爱:“茵娘既是极喜欢这些花草茶,又读过那册子,这些阿娘便交给茵娘来煮制,好不好?”
“好好好,呀,这是什么,这上面写了字呀,这是用法,咦,这个印章,君山医女,阿娘,你去君山女医馆了?阿娘,茵娘听说那女医馆里的大夫,都是女医,是不是真的?咱们女子,真的也能行医吗?不都是医婆什么的,那样抛头露面,也可以吗?”
“茵娘,如今咱们北地,是不缺儿郎,若是战起,儿郎们所剩无几,你这个王府小娘子,武将之后,不也一样要披挂上阵,保家卫国?她们医女只要行的正坐得端,展自家所学,治黎民百姓,咱们就不应该诟病她们,反而应该从内心里尊敬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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