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静之松开秦念西,又拿了另外一个包袱,送到胡玉婷面前:“这些日子,最辛苦的就是婷姐儿了,大姐姐没什么好东西,这是一对儿镯子,算是我们姐妹的一点儿心意,婷姐儿千万不要嫌弃才是!”
邹琰之和邹慧之与胡玉婷待在一起的时日最长,见她一脸推却之意,忙一个从邹静之手里取了包袱,一个拉了胡玉婷的手,配合着塞进她手里,邹慧之一脸的恳切:“说好的,来日我往南边去,你还要给我当向导呢,这点子心意都不收,是不欢迎我们姐妹去吗?”
楼韵芙倒是洒脱,直接一手一个,拎了那两只包袱,边递到徒弟手中,边笑道:“又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个念想,收了就收了,咱们军中儿女,不比外人,没有那么多计较的。”
邹静之跟着点头笑道:“对对对,就是楼将军这话,虽说早知道你们会走,可临到分别,还是有些舍不得,我们家可难得有这样像水做的女孩儿来做客。”
秦念西和胡玉婷被邹静之说得也有些动容,虽说楼韵芙几人日日跟在她们身边,可她们又何曾见过这样,把一城一池的百姓,都扛在肩上过活的女子,注定了不凡而孤寂的人生。
这世间,有许多她们这样的将军府千金小姐,大多都享受着父兄征战沙场换来的荣耀,在锦绣堆里打转,可她们打转的地方,却是那风沙漫天的校场。
若有战起,她们必定首当其冲,悍不畏死,即使幸运下了战场,或许也是伤痕累累,尽管现如今个个都是神采飞扬,可不管怎么说,总叫人觉着,有丝悲壮隐匿其中……
夜幕降临,说好了不相送,秦念西和胡玉婷还是回头看了许久,夜空中埙声悠然,袅袅婷婷钻进她们耳朵里,心里,叫她们总觉着,她们也许就在某个地方,目送她们远去,而这一去,山水迢遥,或许便是再无后会之期……
旌南王世子终于拿到从南边探回来的消息,直蹙着眉和裴元丰,就着满屋的烛火,一张张看过去,显然出自好几人之手,写得又极为详尽,似乎生怕影响了主子的判断,却显得纷繁复杂,一时理不清头绪。
旌南王世子捏着其中一张纸看了半晌才道:“这里写的是君山药会那一年,君山医馆第一次打出女医义诊的名号。”
裴元丰脑子里使劲转了转,才答道:“那一年,应当就是毕彦送大王子到万寿观驱毒那年,也就是大云六皇子遇刺那年,六皇子遇刺之后不久,大云那位广南王太妃,就上了君仙山。”
旌南王世子略略蹙眉想了想才点头道:“是,就是那年。这上头还写了,说君山女医打响名头是因为能治弱症,然后才有了君山女医馆,而且这个医馆,还是开在君仙山万寿观后头,用的都是原先万寿观里收留做些杂务的医婆,这女医馆开出来之后,才广招天下医婆的。”
“这么说来,在这之前,肯定是有什么变故,否则怎么会突然就设了个君山女医馆呢?”裴元丰两道浓眉都快连成了一条线。
旌南王世子点了点头道:“变故不变故的这上面没提,只说假称家有病童,用了个打听君山女医馆治弱症效果的名头,找到了最先在君山义诊看弱症的那户人家,说是那个小童如今长得很好。”
“那农户家里经常有人去打听,那家父母对这些女医感激不尽,还细说了当时是没怎么用药的,只用了针灸药膳和按抚之法,还有些药浴,还是好几个医女给治的,有一个施针的,年纪很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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