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呼那是梵语,有兴趣的可以查一查。
第62章虎落平阳
潘寨主的寨子这几日分外悠闲。
寨子中的人非但没有受到那几个不速之客的影响,相反还更加拿出一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气势来。
他们寨主交代过了,所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伸头一刀缩头一刀,既然横竖免不了一劫,不如泰然处之。
当然,肖南回说这些话的时候,心里多少已经有些底了。
只要白氏的威信已然在,那些人便是在她的寨子里住上个十年八年,也不会真的做些烧杀淫掠之事。
白氏有没有让这些人来收好处她不知道,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些人游走在各个寨子间,就是为了监视各个部落的情况。没有白氏的命令,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这些日子以来,她想起来时路上的九死一生、种种磨难,经常觉得再不会有别的人和事能成为她完成任务的阻碍。
那阿匡虽然是个豺狼之辈,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她以秋牧的人还未回寨子为由,留那阿匡一行人多呆了几日,便是想趁这个机会打探一些白氏的情况。
此举无异于虎口窃须,阿匡起先嘴严的很,这点从白氏能派他去连线刺杀康王的任务便能知一二,肖南回自己不是个善于套话的人,但伍小六却是个尖嘴的鹬,任他阿匡是个壳儿闭得再紧的蛤蜊,也能给他撬出个缝来。
在这基础上,肖南回只要再推波助澜地提供一点便利之处,效果还是立竿见影的。
这日半夜,她照常拉着阿匡吃点宵夜。
这是这几日深夜惯常的场景了,那阿匡被她扣在这寨子里早就百无聊赖了,却也敌不过这好吃好喝的伺候。
空气越发清冷,篝火却暖融融,人窝在舒适柔软的毛毡里便不想动弹,此时更是一天之中最疲惫懈怠的时候,三杯两盏下了肚,什么话题都能聊起来。不需多少时日,她已套得不少信息,尽数都传与伯劳了。
今日不知是不是酒酿得烈了些,这阿匡没聊两句正题,便已经开始大着舌头讲他的风流韵事了。
肖南回有一搭没一搭地应和着,难以掩饰地打起了哈欠。
正困顿着,便见一人急匆匆地从外跑进来,瞧了她一眼,将脸上的神色敛了敛,凑近阿匡的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
她余光偷瞄一眼,心知对方不会让自己听得只言片语,压根也就懒得提起神来。
过了片刻,那人汇报完了,恭敬退到一边,还没等她问起,那阿匡居然破天荒地主动提了起来。
“寨主多日款待,阿匡感激不尽。今日若有一事相求,不知寨主可否通融?”
肖南回笑眯眯抿了口热得发烫的油茶:“那要看阿匡说的是何事。”
阿匡酒后那双三白眼就盯在肖南回的脸上,目光如有实质:“昨日北边出了些状况,离潘寨主这里不算远的样子,今日需得借地一用,会个人。”
出了些状况?什么状况?
她心下痒痒得很,面上却还要装作一副云淡风轻、不甚挂心的样子。
“好说好说,不知阿匡你是会敌还是会友啊?我也好让寨子里的人帮忙准备一番。”
那阿匡笑起来,当真是皮笑不笑的样子:“哪敢劳烦潘寨主。潘寨主若是无事,也可一并来看,说到底阿匡只是个拿钱办事的卒子,很多事也不大懂,还要多听听潘寨主的意见呢。”
相处这些日子,她已经习惯眼前这人说话时令人不适的调调,脸上甚至还能带点笑容出来。
“那我就不客气了,阿匡前面带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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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疆的北部横亘着一条荒芜陡峭的山脉,那条山脉是格勒特高原向南的延伸,天成叫它垡莽岭,南羌人叫它束赫,意思是“那座山”。
碧疆得天独厚的屏障有二,一是三目关,二便是垡莽岭。
没有大批军队能从垡莽岭通过,白氏可以节省出一半的兵力镇守碧疆其余要道,可谓坐享天成。
然而这一回,这道天然屏障似乎要失效了。
肖南回此刻便坐在寨子中最大的院子里,从阿匡手下那低沉到断断续续的声音中,大概听出了个轮廓。
天成组织了一支奇袭军,人数并不多,利用刚刚步入雨季后的几场秋雨,在垡莽岭开出一条泥沙冲出的狭窄山道,随后昼夜兼行、秘密进发,目的是包抄碧疆北部空虚的空档,只要得手必能使得其内部阵脚大乱。
就在昨日,那支军队的其中一支分队与白氏的兵马相遇,白氏折损大半,虽没讨到好处,却擒住了对方的一名小将。
两军交战,将领落入敌手可谓是大忌。
若按以往来看,白氏委实不会让阿匡这样一个卒子来做审俘虏这样的事,然而战事已起,他们一时半会却也顾不上这等细枝末节了,却也阴差阳错叫她给撞上了。
“来人,将那天成的狗兵带上来。”
那话落在肖南回心里似钝刀子割肉一般,她的指尖捏紧了手下的藤椅,指甲泛起白来。
南羌人再蠢也不至于不识得肖准吧?可从那小童口中所听来看,他们或许当真不知。
但......他们说是小将,那便不会是肖准吧?
何况肖准是何身手,怎会轻易被擒?
不要是肖准,千万不要是肖准。
她佯装低头喝着碗中已经见底的油茶,目光尽量垂在脚尖上,不让轻颤的睫毛泄露一点自己的情绪。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夹杂着一些盔甲相碰的声音,接着一人重重被扔在地上,发出沉闷声响。
阿匡的声音在她身侧响起:“哟,瞧这身上的这套光要甲,八成是光要营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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