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它左挠挠、又挖挖,时不时地吱上两声,堪比这世上最动听的慰藉。
终于,她的脚踝撞上一级石阶,随即那吱吱声便消失在前方,密道中再次陷入一片沉寂。
肖南回深吸一口气,慢慢蹲下身、向前摸去。
一级、两级、三级......
总共七级台阶,尽头是一块坚硬潮湿的木板,边缘处有半掌来宽的缝隙,那老鼠便是从那里钻出去的。
她的腿开始哆嗦,长久以来积累的疲惫在这一刻开始向她袭来。
她将身后的人放在石阶上,轻轻拍了拍他的脸。
“陛下、陛下!”
急促的呼唤声在密道尽头碰撞徘徊,仍是没有回应。
她再次探查他的脉搏,虽然一切平稳,但人依旧是五感尽失、没什么反应。
先前她也曾带他在荒漠的尽头逃亡,彼时情况或许更加危急,心中不能说是不慌乱的,但不知为何,他若还醒着,她便觉得不那么孤立无援。
饥饿和疲惫侵袭着她的身体,却令她的头脑前所未有的清醒。
她没有急于去推那扇木板,反而屏住呼吸,凑近去听那门板后的动静。
这条密道是从沈家挖通的,鬼知道密道的那头会有什么。别是方从狼口逃出,又入了谁家的虎穴,她如今可是没有半分力气去和谁打架。
然而,她更没有力气顺着原路返回了。
木板那头静悄悄的。像是花楼里叫价最高的姑娘,没到春宵前那一刻,就是教你瞧不出半点声色端倪。
是生是死,就看门的那一边是什么了。
想到这里,她反而平静下来,抽出那柄因为飞线而卷了刃的匕首,插入入那木板的缝隙处,双手手臂一拧、右腿拼尽全力狠狠踹向前。
一阵沉闷的木板断裂声响起,肖南回推开了前方的木板,一股腐朽潮湿的味道连带着土灰劈头盖脸地落下来。
肖南回狂咳了一阵,有些不确定这劳什子地道是否当真是通到外面。
烟尘散去她眨了眨眼,这才发现四周依然很黑、看不见一点星光或月亮的影子,空气也是不流动的。
肖南回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会是死路吗?
她握紧了拳头,将身后的人拉拽过来、刚要背起,腰还没直起来,头便狠狠磕了一下。
她吃痛地叫了一声,只得又蹲下身来,抬手去摸头上的位置时,却摸到了一层木头搭的板子,板子上的裂痕同方才那木板上的缝隙一样,有些约莫有了一两指宽,一看便是有些年头了。
哪里的屋子?为什么会有这么低矮的棚顶?
她该不会、该不会是在一口巨大的棺材里吧?
想到前几天的所见所闻,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顺着她的背脊爬上后脖颈,一个人面对未知的恐惧被无限放大,她觉得自己身上的汗毛瞬间立了起来。
但她不能退缩。
现在他只有她了,如果她退缩了,他们可能都要死在这,那天成可就没有皇帝了。
不,不可以。
他那样落落玄宗、玉盏映月般的人,怎能死在这样一处无人知晓的角落里?而她一生向往温暖的阳光、自由的远风,人生的最后一刻怎能这般憋屈?
肖南回握紧了拳头。
不论黑暗中究竟是什么,她都只能前进。
深呼吸几个来回后,她终于半弓着身子、鼓起勇气向前走去。
刚迈出一步,她便觉得脚下碰倒了什么东西。
“咚”地一声重响。
一个圆滚滚、有些分量的东西在她脚下轱辘了几圈后停住了。
她咽了咽口水,静静听了一会,确定那东西不动了之后,才敢慢慢伸出手去摸索。
凉凉的,圆咕隆咚的,上面好像还有点扎手的毛毛。
肖南回一愣,不死心又摸了一遍,脸上的表情渐渐从迷茫变为震惊。
随后她连忙又往前走了几步,再蹲下来摸索一番。
这一回她摸到了个长圆状的东西,一头光溜溜,一头有些疤疤癞癞的。
她一屁股坐回到地上,发了一会呆后突然笑出声来。
一个冬瓜,一棵白菜。
她似乎知道这是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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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阙城西南一条沙土飞扬的小路上,一辆牛车吱吱嘎嘎地驶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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