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碰着他的那指尖细嫩柔软,像是轻轻用力一捏就会坏掉的豆腐,还带着股滑嫩。
“我不知道。”
他闷声回答,退后了一步。毫无疑问,从脖子开始,又红啦。
对着楚莹莹,像避洪水猛兽似的,满是提防。
莹莹的忽然亲近,是他至今还不习惯的地方。
楚莹莹水汪汪的杏眼瞅着她,摇头一笑:“呆子。真是个呆子。”
她叉腰看着少年,又好笑又好气。
怎么狗蛋一对上她,就好像她是个妖精似的,半点不自然。
顾荆转过身:“我要劈柴了。”
他低着头去捡斧头,也不看身后坏笑着的少女,一副被捉弄得没办法,面红耳赤的狼狈模样。
楚莹莹哼了一声,提着裙摆跑回了屋子。
窗下,她举起自己的手,对着日头仔仔细细看了会儿,然后摇头叹息。
“做衣服真不是个容易事儿。瞧我这双手,都是针眼了。为了个男人,就要亲手去做衣裳?十指连心,可真疼。呆子还根本就没看见。这就叫心意了?能打动人?”
床头那块从阿娘那儿偷来的布,楚莹莹才刚缝了两天,甚至裁剪都是歪歪扭扭,她忽然悟了。
“不值得啊!区区一个男人,怎么能让我来做针线!”
少女怒而愤起,觉得自己是被裴香儿影响了。
她可不是找夫婿,她是在找童养夫,那当然是让对方经受住了自己的考验,才算成功。而不是她去穿针引线!
这么一想,身体立刻舒畅,心里堵着的地方都通了!
而院子里劈柴劈了一半的顾荆,忽然怔住。
他脑中电光火石想起方才近距离触碰到的柔软指尖,他目力过人,当然能看到细节之处。只是先前太过羞窘,着急之下才没能留意,少女指尖上的针眼…
前几日在院子里,他听见了楚莹莹和裴香儿说话的声音。
虽然他没有刻意去听,可到底是五感敏锐,哪怕专注的做事,尽量去忽略两人的声音了,依然捕捉到了“做冬衣”这样的字眼。
再联想到方才看到的那只手…
少年立在院子里,一时竟然感觉不到秋意来临的萧瑟了。
晚间楚行从学堂回来,看到顾荆正在生火时,微微咳嗽了一声。
“孩子,你来。”他招了招手。
如此一个俊秀斯文的好儿郎,偏被女儿取了狗蛋这个名字,楚行是饱读诗书的人,喊不出口。
顾荆这些时日,虽然晒黑了一些,可气色的确瞧着比初来的时候好上许多。
那双桃花眼,更是熠熠生辉,极有神采。
正在屋里做饭的楚莹莹,忍不住瞅了一眼。
爹从来不爱多说闲话,今儿怎么忽然去找狗蛋说话啦。
院子里,顾荆脊背直挺挺的,虽沦落到要做一些农活和杂活,可那气质还是掩盖不住。
楚行叹气:“我知道你出身不凡,定有来历。孩子,我只有一个女儿,她又任性。我和她娘,素来都惯着她,只把她的性子惯坏了。”
“你这几日,应是在这儿受了不少委屈,莹莹胡闹,你莫要放在心上。”
顾荆微微抬眸,眼里神色变幻,像是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努力揣度。
楚行神色肃穆:“莹莹的太师父先前来过这里,替你看过伤势,更是解了毒。孩子,她太师父的本事,便是放在整个江湖,都是能排上道的。”
他意味深长看了眼顾荆:“你该好了。”
顾荆神色一震,桃花眸犹如出鞘的利剑,满是锋芒。
楚行却不闪不避:“我不知你是何人,也不知道你的来历,无论你要做什么,都与我无关。只是,孩子,龙不该困于浅滩。而我家阿莹也只是乡野中的小姑娘,什么都不懂。你若不能留下来做她的童养夫,就不该继续招惹她接受她。”
虽是个有着软和心肠的读书人兼大夫,楚行却也不蠢不笨。
最近他曾经的同窗,从京城寄来书信。说是京中丢了一个了不得的大人物,而今正掀起惊涛骇浪。
这话可了不得,楚行是知道他这至交好友的,并不是什么爱闲话家常的人。然而能让好友在信里只言片语的提着这些事,那这大人物定是跺一跺脚,都能令地面震颤几分的。
这京城里的一切就是一头大象,而他们所在杏花村,至多不过是大象脚上的一片指甲盖罢了。
顾荆少年意气,但终究还是慢慢收敛起神情。
“楚伯父,待过了这个冬天,我…应能大好。”
楚行点头:“那便好。哎,只是这个年,你家中长辈定过得焦灼啊。”
丢了个孩子,还是个如此俊秀机敏的,若是长房嫡子,那更是能牵扯出一整个家族的魑魅魍魉和人心叵测来。
“你们在说什么啊?”楚莹莹跑出来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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