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晟表情难看起来。
兰锦慢悠悠放下筷子,“伏楼主,主人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您还是请回吧。若是惹了主人生气,谁都没有好果子吃。”
伏晟站起身,朝兰锦行了一礼,自己离开了客栈。
荀炎问:“公子打算就这么放过他?”
沈映雪说:“簪花巷杀他,真是便宜他了。”
那几个不清楚沈映雪真实身份的,都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荀炎和兰锦他们听明白了,沈映雪想用魔教的名义杀了他,为死去的人,还有逝去的魔教报仇。
英雄大会越来越近,京城里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后面几天沈映雪没敢出门,在客栈里安心等待那天到来。
等日子到了之后,他以为不急,照旧是以前的时间起床,慢悠悠洗漱好,吃完早饭,才准备出发前往玉鼎山庄。
玉鼎山庄最近很乱。
江寒枫是山庄的武功最高的人,他为情离家出走,玉鼎山庄的人好像失了主心骨,开始惶惶不安。
好在其他门派也乱,玉鼎山庄的人想跳槽也没有好去处。
江西岸费了些功夫解释清楚江寒枫的去向,但是对韩敬的叛逃无话可说,只能努力把这部分影响降到最低。
眼见其他几个门派的掌门,不但没有平复事端,反而斗争得更厉害,江西岸组织了这个英雄大会,希望所有人都打起精神来共渡难关。
江西岸料想到有几个势力不会给他面子,但是没想到该来的不该来的,全都来了,没有一方缺席,他们聚在一起也没干好事,就是把玉鼎山庄和魔教勾结的旧账拿出来翻。
如果江寒枫还在,那群人肯定不敢这么做。可是现在玉鼎山庄只有他和江知意,两个人也是有名的高手,但还是差了些。
江知意派人去招待客人,总是有打架斗殴,言语辱骂的事情发生,忙得他来回跑,最后实在无奈,就去找他师父求助。
“弟子无能,实在制不住他们。那些门派显然就是冲着咱们来的,如今进退两难,师父觉得该如何是好?”
江西岸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也是一身白衣,纤尘不染。他嘴边蓄着须,蹙起眉来神情严肃,看起来就是个古板正直的人。
“是为师的错,高估了这群人。”江西岸无奈道。
他也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了,这些门派还看不到危机,依然忙着内斗。有脑子的人都能看出来,那么强大的魔教突然就没了,到处透着猫腻。
伏晟的人设崩塌之后,他以前做的事情,仔细想想更加令人觉得可怕。
江知意道:“要不要找二师兄回来?”
江西岸说:“你知道他在哪儿?之前没找到他,如今更是来不及了。”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又有人来报:“梵天帮的人和我们的人打起来了!”
江知意见怪不怪,拿起剑,疲惫道:“我去看看。”
江西岸调整好心态,看时间差不多了,才重新出现在英雄大会的现场。
这群人吵吵闹闹,谁也不服谁,恨不得现场搭个擂台,上去比武,决斗出个第一名来。
江西岸留意到下方的伏晟,他没有参与那些人的吵闹,清清静静地一个人坐在那里,好似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只是伏晟偶尔会左顾右盼,像是在等什么人到来。
大概又一个时辰过去,江西岸才明白对方在等谁。
玉鼎山庄的弟子气喘吁吁地跑来,脸上带着惊喜的笑容:“庄主!二庄主回来了!”
江西岸松了口气,“快带他过来。”
“二庄主与一伙奇怪的人一起过来的,弟子方才也说让他来您这里,二庄主推拒了,说是要等一等。”
江西岸心想,江寒枫做事向来有他的原因,他人回来就好,不差这一会儿,也就没有催促。
片刻后,几个人抬着一个步撵进来,那步撵很高,看起来像是王孙贵族才能用的形制,上面雕刻着复杂的花纹,铺了一层洁白的兽皮,兽皮的边缘处有金色的流苏,纯净的红宝石掩盖了针脚。
步撵上坐着一个黑衣男人,他戴着一个斗笠,黑色的纱幔遮挡住他的容貌,露在外面的肌肤只有那双手。
一双骨节匀称,白皙莹润、修长有力的手。
那双手搭在椅子扶手上,轻轻点了几下,看起来手的主人心情颇好。他的坐姿也极为闲适,举手投足间都有一股不一样的气质。
那些聚在一起的江湖人,不知不觉安静下来,目不转睛地看着这对人马。
步撵下方,是一个穿着黑衣的冷漠男人,杀气凌冽,一看就不好惹。他的旁边是书生打扮的青衣人,只是那个书生看起来并不儒雅,反倒带着疯狂肆意的笑容。
这群人是谁?
哪里又冒出来了一个魔教?
正道的人警惕地看着他们,那些门派的首领则互相对视,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迷茫。
只有伏晟,在见到他们之后,有一种石头落地的踏实感。
在座的都知道揽月楼是做情报生意的,伏晟知道的事情,比他们都多得多。看伏晟这个表情,应该是清楚的。
冷翠山庄的少主凑过来问:“伏楼主认得那些人?”
伏晟笑道:“不止我认识,在座的诸位,应当都听说过他的名号,只是此人难得出来,难怪诸位大侠认不出他来。”
“这人是谁?”
那个青衣书生,好似听到了谈话,用一种很轻柔的声音说道:“簪花巷初来乍到,诸位有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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