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映雪沉默了很久,对诸成玉说:“去把江寒枫叫来。”
必须要找老师!
这孩子虽然三观不正,但是从来都不是中二病。兰锦和韩敬教他的时候,人都好好的,怎么到了江寒枫手里,就变成了这样子?
一想到诸成玉这么中二,沈映雪觉得他的白发蓝眼都没有以前仙气了。
诸成玉不太明白沈映雪在想什么,他乖巧点了点头,行动如常人一般,离开这边,不一会儿就喊了江寒枫过来。
江寒枫也想过来拜见花主,花主虽然不是他的亲岳父,但是他和沈映雪也算是一家人,算算辈分,江寒枫也得叫他一声姐夫。
他对花主一如既往地恭敬,进来之后行了一礼,花主让他坐下,他就坐在了花主对面。
“诸成玉出去。”花主说。
诸成玉懵懵懂懂地点头,离开了房间。
江寒枫看到花主懒懒地歪在床上,明明前几次见面时已经毫无波动的内心,突然又荡起了涟漪。
很不对劲。
他不是认定沈映雪,就没有再对花主心动过了吗?为什么今日见到花主时,依然会有面对沈映雪时候的那种感觉?
莫非是太久未曾与花主见面……之前无感,大约是看得太久了,如今又心动,就是传闻中的“小别胜新婚”?
不行,他已经与沈映雪定情,怎能再念着花主!
江寒枫垂眸:“不知您找我有何事?”
如果没事的话,他就去找沈映雪去了。
离花主远远的,决不能再惦记着他。
沈映雪淡淡道:“我临走之前,曾经拜托你教导诸成玉,不知诸成玉平日里可还听话?他学得如何?”
江寒枫心不在焉:“诸成玉很好。”
沈映雪问:“诸成玉有没有对你说过什么?”
江寒枫想了想:“他说的话很多,不知您要问的是什么?”
“你为什么不抬头看我?”沈映雪觉得他在心虚,“此时我并不是以凌云父亲的身份与你交谈,而是以诸成玉父亲的身份面对你的。”
江寒枫抬头看了他一眼,见到他脸上刺目的红色,还有白皙如瓷器的肌肤,迅速敛眸,在心里默念了几遍沈映雪的名字。
视线余光中的那抹红色未能及时从脑海中驱除,江寒枫沉下心,想到的却是沈映雪用匕首刺伏晟时的那一幕。如果忽略他对沈映雪的病情的担忧,那一幕绝对是极美的。
沈映雪动作自然又轻巧,他拿匕首的动作很熟练,一点都不生涩,仿佛花主喝茶时那样行云流水。
花主的美是沉稳的,沈映雪的美却是张扬的。
当鲜血崩出的那一刻,沈映雪的脸上也带了一抹红色。
他眼神如冰,那抹红色也锐利张扬,仿佛能将人灼伤。明明穿的是一身白衣服,沈映雪却像他记忆中的魔教之主一样,有着黑暗的一面,那处黑暗,又对人有致命的吸引力。
“为什么不说话?”沈映雪不悦道。
江寒枫这是心虚了吗?
沈映雪一开始就知道,这个人的脑洞大得很。可是你自己写剧本就算了,为什么还给别人安排剧本?每次诸成玉都是和江寒枫接触过之后才有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沈映雪压根不可能帮忠信王争夺皇位。
更重要的是,他就是沈映雪,和花主就是一个人,哪有必要搞那么复杂的计划?
而且忠信王对沈映雪的态度也很不明确,有时候看着是为他好,做出来的事情就挺奇怪的。说不上来是其他人影响了忠信王,还是忠信王自己对沈映雪感官复杂。
不知道诸成玉哪里来的自信,觉得忠信王会把皇位传给他,忠信王可是有个从小养在跟前的祝凌,还有一个比亲儿子还亲近的祝让。
沈映雪再看江寒枫,那股恨不得把他脑袋敲开的冲动又出来了,“你对诸成玉说了什么?”
江寒枫思维抽回,“我只是在按照您的意思,教他读书识字。”
沈映雪目光深沉地看着那片马赛克,“你确定没对诸成玉说什么?”
江寒枫反应过来:“诸成玉怎么了?”
沈映雪想想都觉得好笑,“他说,我刻意与凌云拉近距离,忠信王谋取皇位后,必然封他为太子,到时候忠信王一死,凌云一疯,天下便落入了我的手中。”
江寒枫大为震惊,这种事情,他连想都不敢想。
可是这话条理清晰,如果忠信王真的能拿到皇位,确实能像花主说的这样……
江寒枫收起了心中的旖旎,目光锐利,打量着花主。
花主一如既往地病弱,他半卧在榻上,身后挤了一个靠枕,双腿安静地并拢,摆放在榻上。
他的鞋子就在脚踏上,哪怕在外面呆了十来天,风尘仆仆地赶回来,鞋子也是崭新的,鞋底半点尘土都没有。
花主是个瘫子,而且还容貌有异,身患重疾,极有可能寿命不长久。
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搞得江湖天翻地覆,他甚至还想谋朝篡位,自己成为皇帝。
江寒枫很钦佩他的胆识和魄力,哪怕被病痛折磨,他也有不输于常人的地方,甚至就连他的短处,也成了让他更加耀眼的点缀。
沈映雪敏锐地发现了江寒枫的变化,虽然看不到他的脸,沈映雪也知道,这个人又跑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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