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约了谁?怎么不早说?不是,现在来了?”
晚间的会所,这会儿根本就没有到正常营业的时间。
经理看了一眼正跟前台核对车子信息的程公子,更加战战兢兢了,压着声音回复道:“没约谁,说是来拿车的。”
“拿车?拿谁的车?”
经理道:“黄总,您现在要是方便的话,下来一趟吧,程公子女朋友的车好像在咱们这儿丢了。”
的确没有找到孟听枝的车。
后来经分析,合莱会所停车对会员开放,从不收费,昨晚车位紧张,孟小姐很可能是把车停在了旁边的收费停车场。
果不其然,由经理和黄总陪同,程濯找到了孟听枝那辆红色的沃尔沃。
车程很近,等绿灯的时候,孟听枝把电话打来。
程濯解释完,孟听枝声音还有点懵,“那你现在要回来了吗?”
“嗯,饿吗?”
孟听枝按了一下小腹,嗯了一声,“有点饿了,想吃以前那个面包房的白桃可颂和芝士千层。”
“那你先洗漱,我一会儿就回来了。”
“嗯。”
昨晚回来已经把房子看过一遍,再进衣帽间还是有种暌违多时的温热心境。
她边走边看,所有东西都按原位放置,平时只有阿姨来打扫保持房子的整洁。
等着她再次到来。
手指摸上质地柔滑的黑丝绒,上头放着她熟悉的饰品,那条梵克雅宝的红玉髓手链她曾经带了很久。
她轻车熟路拉开表台。
分手那晚,她一个人上楼,从这里拿走了一块于他们两个来说都意义非凡的宇舶。
她站在这个位置掉过泪,看着坏掉的手表,指针停滞,想着很应景,表停了,他们也就到此为止了。
抽屉打开。
熟悉的位置上,没有空。
几排男士手表里簇拥着一只红翡手镯,高冰底质干净通透,有三分之的鸡冠红,红翡多棕红和暗红,少见这样纯的俏色。
阮美云爱戴翡翠,孟听枝一直觉得这种玉石要有阅历的人才能压得住,不然不显富贵,反而俗媚。
可这只镯子太干净了,像艳色从薄冰上淌过的透明感。
光是放在盒子里,就极惹眼。
孟听枝刚拿起,熟悉的脚步声就走到门口,她手里拿着镯子,回头和程濯对上目光。
即使再亲密,随便翻动旁人东西总是有些不尊重。
孟听枝先是解释一句:“我无意翻到的,觉得好看就拿起来了,”说着说着,有点尴尬,不知怎么就蹦出一句,“这不会是什么你家的传家宝吧,就是那种婆婆传给儿媳的手镯。”
说完就觉得离谱。
她大概是陪阮美云狗血剧看多了,封建迷信要不得。
她正要放回去,程濯走过来,从她手上拿走镯子,另一手握着她的手,往镯子里套。
他说:“可能有点痛。”
没有给她预知痛的时间,孟听枝拇指骨节就被硬物碾了一下,算不上痛的压力,她下意识地哼了一声。
那镯子垂在她手腕上,艳红衬肤白,宝光灿灿。
程濯欣赏了一下,唇角一抹浅淡却代表满意的弧度,接上她的狗血台词。
“那你先戴着,以后传给你的儿媳。”
嗯?
崽还都没有,已经考虑到要给儿媳传手镯了吗?
孟听枝晃了晃手腕,“什么啊,说这个也太早了吧?”
程濯应声:“那一步步来,你先下楼吃点东西,然后跟我再说说你爸妈有什么喜好,我好准备东西,明天去拜访他们。”
差一点踩空楼梯的孟听枝:“……”
“拜访我父母吗?”
之前梧桐里那回,差点要见到她妈妈,他也问过什么时候能见,孟听枝当时说暂时不给。
程濯记得清楚。
此刻回身,他看着站在楼梯高处的孟听枝,故意调侃,还一本正经。
“就给我一个机会吧,孟小姐。”
孟小姐只是觉得好突然,就像所有好梦接连发生,叫人觉得不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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