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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的时候,陈正泰和遂安公主在四叔陈继勇的安排下,勉强地吃了一顿不甚丰盛的午餐,不免向四叔多交代了一些扩大生产的事。
陈继勇是个老实人,很认真地记下。
这饭一吃完,便见一个陈家人慌慌张张的来:“不好了,不好了,有个雇工要逃了。”
陈继勇脸一沉:“混账,刚刚吃完我们陈家的饭就跑,当这里是膳堂嘛?给我追。”
作坊里鸡飞狗跳,有人甚至牵来了狼犬,陈正泰和遂安公主出了作坊,便看到远处雪花一般的盐池上,一个瘦弱的身子被人追上,众人抄起家伙,将他按在地上打。
那人被打得嗷嗷痛叫,滔滔大哭。
陈正泰只好和遂安公主上前去,这蓬头垢面的人满面血污,仰着脸,如惊弓之鸟一般惊惧惶恐,陈正泰定睛一看,这不就是那个邓健嘛?
这狗东西,蹭了饭就跑,虽然惨兮兮的样子值得同情,可陈家不是开膳堂的啊。
陈正泰咬牙切齿道:“你跑什么?”
“我……我要回家。”邓健撕心裂肺抹着肿得老高的眼睛抽泣道。
“回家做什么?你是来做工的。”
“可是,我爹要下地了。”
陈正泰:“……”
邓健嚎哭道:“我爹要下地……”
他又强调了一遍。
聚来地人越来越多,以至于陈正泰对着邓健,心里地同情渐渐消失。
若是表现的过于软弱,是没办法震慑这些人的。
“这和你爹有什么关系?”
“我爹等我的衣衫……他要下地干活……”
“……”
邓健继续抽泣道:“我若是不回去,他便没衣穿啦,下不了地。我爹说啦,日头上了四竿就要回去,不然抽我。”
陈正泰勉强能够理解了:“你和你爹穿一条裤子呀?”
低头,果然看着邓健穿着的,乃是格外肥大的马裤……
邓健抽了抽鼻涕,油腻的手轻车熟路的往肥大的裤头上揩了揩。
陈正泰:“……”
长叹一口气,再看着其他追上来的人,那些新招募来的雇工,似乎情况也没比邓健好多少。
陈正泰回头看向四叔陈继勇:“交代下去,每一个雇工,都做一件新衣……赶紧……”
陈继勇犹豫了片刻,却还是将想说的话吞了回去,点了点头。
邓健一听……懵住了……
自己……有新衣穿啦。
实际上……他对新衣是没有什么概念的。
那东西……似乎只有在自己母亲念叨自己出嫁时才会出现。
他愣着,没有发出声音。
陈正泰最见不得这种穷人,心里忍不住想骂,本公子是来做买卖挣钱,不是来做善事的啊。
于是忙领着遂安公主,择路而去。
邓健愣在原地,如犬一般趴在地上,等陈正泰走远一些,才反应了过来,突然……他被揍得红肿的眼里迸出泪来,接着忙是磕头如捣蒜,大呼道:“谢公子赐衣,谢公子赐衣,我这一世当牛做马,当牛做马。”
脑袋磕在地上冰冷的盐石上,殷红的血将晶莹的盐石染红。
……
陈正泰隐约听到邓健的话,心里抽了抽,不知该说点啥,老半天,才低声念着:“这群净想骗吃骗喝的家伙……哎……”
口里虽是骂,却不知觉间,内心深处,滋生出一股暖流。
要堕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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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虎脸皮薄,每次催读者支持,都觉得挺难为情的,果然,作为一个作者,道德水平和书的热度成反比啊..
活该老虎没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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