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他也清楚,现在已在不断地对世族割肉了,对付这些世族,就该如同钓鱼一般,对方咬了钩,既要懂得紧,也需懂得松,松弛有度,方才可以将鱼儿钓上来!
若是一味强压,对方难免会抱着玉石俱焚的心思。
李世民因而只是微笑不语,默默地听着房玄龄等人侃侃而谈。
却在此时,却见张千匆匆进来!
他脸色极不好看,入殿之后,便道:“陛下,不妙了,大学堂的生员冲去了学而书铺,和那里的秀才打起来了,现如今,那儿已是一片狼藉,长安已震动了。”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都写满了震惊。
“是几个生员在滋事?”刑部尚书已豁然而起,这毕竟是他的职责所在。
“数百上千之众。”
“……”
许多人的脸色已经铁青了。
尤其是刑部尚书。
这可是天子脚下,天子脚下,数百上千个人殴斗,都已是天大的事了。
何况,殴斗的人还是大唐的读书人,这若是传出去,那还了得?
他这个刑部尚书,可谓是责无旁贷。
其他与之相关之人,也都瑟瑟发抖起来。
房玄龄脸色已变了,包括了一旁的长孙无忌。
房玄龄忍不住道:“陛下,此事事关重大,所有涉事之人,都要严惩不贷,陛下,这决不可姑息放纵啊,历朝历代,也不曾见过这样的事,这读书人,竟如山野鄙夫一般,拳脚相加,若朝廷置之不理,他日岂不还要跳墙揭瓦不成?”
众人听罢,都觉得有理!
这可不是小事,于是七嘴八舌起来:“房公所言极是,应立即命监门卫弹压,拿住为首的几个,以儆效尤。”
“是,必须严惩。”
“这是前所未有的事,姑息放纵,只会……”
李世民脸色也一片铁青。
这是什么意思?
生怕天下人认为朕连一群读书人都不能约束好吗?
李世民绷着脸,厉声道:“谁是为首之人?”
“陛下,现在众说纷纭,也说不好。从百骑那边汇总来的消息来看,书铺的读书人那边……说是因为有两个生员跑去挑衅,引起了冲突,此后冲突加剧,那大学堂的人便来寻仇了。”
挑衅……
众人又激动起来了。
这还了得?
不过细细去想,这还真是二皮沟一贯的处事风格,无风也要卷起三尺浪,这群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那陈正泰,不就是这样的人吗?
他教授的弟子,还能有个好?
那张千则继续道:“可是大学堂那边,却是坚称,说是学堂的两个生员,无故被书铺的读书人狠狠揍了,这才咽不下这口气,想要跑去救人,结果就打了起来。不过瞧这架势,大学堂的人手都比较黑,书铺的读书人……被打伤了不少,恐怕现在还在打着呢。”
众人面面相觑。
这样的状况,其实大家也能理解,毕竟任何滋事的双方,都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
突然,吏部尚书豆卢宽却道:“是学而书铺?那学而书铺里,据闻可是那陈留的吴有净先生在那讲学,那里突然聚集了这么多的生员,莫不是……当时吴有净先生在场吗?陛下,这位吴先生,可不是寻常人,此人出自陈留吴氏,乃是名门,最擅的就是治经,名声极大。臣闻他不愿为官,朝廷屡屡征辟,他都不肯接受,却在长安城中,四处讲授学问,很是受人敬重。倘若……这学而书铺里……当真有吴有净先生在,按理来说,书铺那里,理应不会主动滋事的。”
众臣之中,似乎或多或少听说过这位吴先生。
一方面,是对此人略知一二,另一方面,因为此人不愿为官,似乎不慕名利,所以不少人对此人颇有几分敬意。
人嘛,总是多少倾慕到的高尚的人的。
至少与陈正泰那等动辄恩师如何如何的渣渣比起来,要相对靠谱一些。
房玄龄也不禁皱眉起来,他露出狐疑之色,倘若真是那位吴先生的话,那么……
房玄龄忍不住道:“张力士,那吴先生可当真在书铺?”
“在呢,还听说被几个大学堂的人,按在地上打,惨不忍睹啊!”
殿中顿时又肃然起来。
哪怕是房玄龄,也不禁道:“这太不像话了,打人的是谁?定要追究。”
“听闻……是长孙冲……”
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本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心说这是礼部和刑部的事,怎么也责怪不到吏部头上,自己的儿子虽然在大学堂,不过……冲儿是个聪明的孩子,他应当不会……
可现在……
长孙无忌脸色变了:“胡说八道,长孙冲打那吴有净做什么?”
张千从未见过长孙无忌如此大怒,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忙道:“他口里说,是为了给房遗爱报仇。”
房玄龄:“……”
他窒息了。
………………
第三章送到,刚刚恢复更新,还有些不习惯,不过很快就完全恢复了,更得有点晚,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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