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金莲最痛苦的时候,身为婆婆的“老乌婆”非但没有给以安慰,反而还狠狠地在儿媳妇的心口戳了一刀,迫不及待地抬扶姨娘,恨不能早早把金莲气死。
与梅姨娘谈笑甚欢的,是姨娘玉楼,其衣裙的配色颇有雅致诗意,暗暗淡淡紫,融融冶冶黄,闲闲而立,纤瘦身段自显弱柳扶风之美态,细观面容,鹅蛋脸秋水眼,淡扫蛾眉,轻施胭脂,冰肌玉骨,清丽绰约,娇娇弱弱,似有三分惹人生怜的怯怯病态。
其造型最妙之处为,一缕青丝轻轻散在额角,似是不经意而垂,不过同为女人,景栗自可瞧得出,那缕发丝应是费尽心思挑出的,想必至少得花费小半个时辰,发型才能有这般浑然天成的风流之感。
玉姨娘出身于落魄的书香世家,不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生得一副好嗓子,昆区唱的极妙,是老夫人为儿子精挑细选的良妾,
梅姨娘恰如红玫瑰,艳光四射,玉姨娘美似秋娇菊,亭亭淡雅,景栗暗发感慨,古代有权有势的男人真是艳福不浅,尽揽环肥燕瘦,渣的光明正大。
角落的花圃边,还立有漫不经心地抚花弄草的萍姨娘,其本名为吴萍儿,因吴与武读音相近,为了避免忌讳,所以阖府上下都称呼其为萍小娘。
若以样貌而论,萍姨娘最为出众,国色天姿,美如冠玉,仿佛从绝代美人图中走出来的一般。
但是,她的装扮却异常低调,着老气的黛青色裙衫,周身上下并无首饰点缀,表情略显呆呆木木,全无神采,双目之中满是憔悴的疲惫。
她是老夫人远房亲戚家中的庶女,父兄为了更好地攀上永昌侯府这棵大树,便将她送入武家做妾。
古代人情往来所用的手段,许多都与现代观念相悖,亲族与同僚之间奉赠美女是常有之事。
萍姨娘是个可怜人,被至亲当做棋子,身不由己,只得入侯府为妾,近三年之中有过两次身孕,第一次不幸小产,第二次生下一对龙凤胎,不过男孩刚出生便夭折,女儿如珍虽然勉强活了下来,但体弱多病,恐难以养大。
自此萍姨娘的精神便日渐萎靡,常常会不顾场合地讲一些没头没脑的晦气言辞,惹得全家生厌。
渣男武易恋其美色,曾数次耐心开解劝慰,不过未见成效,慢慢的他也懒得再费心思了,反正他身边从不缺绝代佳人。
见大娘子前来,三位姨娘依次行礼请安。
玉姨娘最先开口,浅浅笑靥胜春花,嗲嗲语调酥人骨:“听闻大娘子转危为安,病情好转,我们姐妹几人心中甚为欣喜,正商量着晚些时候去探望您呢。”
梅姨娘带着三分盲目傲气,晃了晃玉颈,甩了甩粉帕,道:“大娘子的脸色依旧不怎么好,惨白无血色,实该多多卧床休息,何必非得亲自来请安,这若是被外人看见了,还以为咱家佛爷般的老夫人面甜心苦,故意为难大娘子呢!”
这二人相互配合,唱了一出好戏,一个笑里藏刀,另一个明晃晃地挥刀,唯有萍姨娘规规矩矩。
虽说景栗走的是低调路线,可是身为大娘子,该立规矩的时候绝不能放纵,正待她要放大招压制魑魅魍魉时,刁妈妈那恶婆子走了出来,拿腔拿调道——
“老夫人已安坐,请大娘子与各位姨娘入内请安。”
听闻此言,梅姨娘与玉姨娘不约而同地假客气了一句“大娘子先请”,随后她们二人口是心非地抢先一步进了屋。
景栗在风中凌乱,她没有料到武家的妾室竟敢如此张狂地蹬鼻子上脸,金莲这个大娘子简直弱到让人忍不住狂飙脏话的地步。
幸好萍姨娘守规矩,默默在旁侯着,总算没让景栗彻底颜面扫地。
景栗的心中怒火翻涌,多想冲上去使出洪荒之力,手撕了这两只假仁假义的伪善狐狸精。
正当这时,年轻队友的声音响起:“锦鲤小姐姐,别和颜值比你低的人一般见识,冲动是魔鬼,淡定,务必淡定!”
这位很有小鲜肉感觉的队友情商颇高,在哄女人方面很有一手,听到美貌恭维,景栗的火气瞬间就降了三分,冷静下来之后,瞪狠两个狐媚子的背影,默默在心中放狠话——
“哼,暂且先纵容狐媚子几日,待她们完全显露出狐狸尾巴,老娘再用杀人不见血的高招把狐皮扒光剥尽!”
走入房内,见“乌婆”老夫人正坐于罗汉榻上调香,一位端庄贵气的少女陪伴在侧,二人有说有笑,似如母女一般。
那少女便是心机绿茶表妹,一“扫描”出其名字,景栗差点笑出声——
吕茶,谐音正好就是绿茶,难道是姓名决定性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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