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逢暮春暖日,艳阳高照,可是武家祠堂内却昏暗阴森,一排排武家先祖的牌位凭借诡异阴气屏蔽了阳间的光亮与温暖。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景栗狠了狠心跪了下来,尽管有厚厚的软垫,可她仍能感觉到森森寒气自膝盖而入,幽幽蔓延至周身。
她的脑中不由得浮现出一个又一个鬼故事和一部又一部恐怖片,环视着冷冰冰的牌位与忽明忽暗的长明灯,只觉处处都可能有鬼出没。
为了不再疑神疑鬼,景栗在心中默念“物质决定意识”,以坚定唯物主义者信仰,可是转念又一想,自己如今魂躯分离,灵魂穿越附在古人的身体上,这根本无法用正常的科学原理解释,越想唯物论越觉得心虚。
鸿雁的行动力很强,遵照景栗的指示去筵席那边打探了情况,很快就跑回来汇报:“小姐,侯爷和各位客人车马劳顿,酒宴大概半个时辰后就能结束。”
半个时辰也就是一个钟头,这时间确实有点长,景栗有些后悔,早知道就多和老乌婆吵一会儿,这样可以少受点腿疼之苦。
景栗在跪方面是有点功底的,之前拍戏的时候,她不止为自己的角色跪过,有时还得帮着女主角做跪戏的光替,在没有垫子的情况下跪半个钟头是常事,有软垫的条件下时间加倍并无太大难度。
鸿雁绞着手指纠结:“小姐…我…我有点紧张…怕自己演不好您安排的戏…”
“我给你上一节演技速成课,分分钟变身实力派!”景栗为小丫头传授演戏的精髓,并为她编好台词。
鸿雁在短时间内无法消化太多知识点,惴惴不安道:“这些词儿非得哭着说吗…万一…万一我哭不出来可怎么办?”
“演员的情绪如果不到位,是无法感染观众的,你必须得哭!”景栗高标准严要求,并问道:“你好好回想一下,一般会在什么情况下掉眼泪?”
“我不常哭的…”鸿雁敲着脑壳思索:“大多数是在小姐受委屈的时候,陪着您一起流眼泪。”
“完美!”景栗清脆拍掌:“你的台词就是痛诉我所遭受过的痛苦,正好和泪点完全吻合!”
鸿雁低声演练了一遍又一遍,在“十八线锦鲤”的指导之下进步神速,时间一到,即将奔赴戏台。
“加油,我相信你!”景栗为她鼓劲助威:“大戏开场,action!”
鸿雁听不懂英文:“爱…什么…神?”
“爱…爱拼才会赢!”景栗临时改词,挥拳为小丫鬟应援:“燃烧你的演技小宇宙,我看好你哟!”
鸿雁首次成角儿,紧张到额头和手心全都冒汗,她害怕自己哭不出来,就狠狠在大腿上掐了两把,这是景栗告诉她的笨办法。
酒席已近尾声,武易见到小丫鬟便吩咐道:“鸿雁,快让大娘子来送一下客人。”
鸿雁因疼而眼泪汪汪,欲言又止,哽咽道:“我家小姐她…她…来不了了…”
贵客周将军是金莲父亲的挚友,他急急追问:“到底出了什么事,快把话讲清楚!”
鸿雁扑通一声跪地,泪珠很精准地按照要求滑落,拽着武易的外袍下摆道:“侯爷,奴婢斗胆,求您尽快做主请个大夫,救救我们家小姐吧!”
小丫鬟突然来这么一出,搞得武易十分被动,同时也分外疑惑:“大娘子又生病了吗,你直接让小厮去请大夫就可以,专门来求我不是耽误时间吗?”
只要顺利流出第一滴眼泪,那就和拧开水龙头一样,鸿雁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往武易的身上蹭:“老夫人不准内宅女眷在有客人的时候请大夫,可是我家小姐她快不行了啊!”
周将军十分惊讶:“在上清观见面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一个多时辰就病重了?”
鸿雁边哭边背台词,演的情真意切:“小姐自从嫁入侯府,身体就一日不如一日,今天又因为跳水救人而沾染了寒气,刚刚老夫人不分青红皂白大发脾气,还决定迎娶吕家表小姐进门做平妻,并罚我们家小姐跪祠堂,她的身子是真的撑不住了呀!”
“娶平妻!?”周将军的脸色骤变,他是豪爽的直脾气,说话从不绕弯子,挺身而出为已故金将军的女儿讨公道——
“金家世代忠良,乃我朝将门表率,金家小姐自幼金尊玉贵,承皇命嫁入侯府,那是陛下对武家与金家的恩典,武侯爷迎娶平妻,不仅有负圣恩,更是在藐视金家!”
“您不要误会,平妻的事纯属子虚乌有…”武易彻彻底底理亏,浑身长满了嘴也说不清,不得不先把鸿雁支开——
“不要再胡言乱语了,还不快去请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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