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杨善又是哪来的的脸面?
就凭他五年前带回了一个被瓦剌人嫌弃什么赎金都要不到的太上皇?
“我朝自是君遣臣以治理天下,然考成法执政太严,行政苛猛,前所未有,其中更有奸佞之人借机排斥异己,以成其党派,实在有违先祖之志!”
太祖高皇帝那么严格都没有考成法呢,你凭什么要求官员每天打卡上班,按规矩行事?
特别是王文这个刻薄的小人,竟然趁着考核部下官员的机会,将不少耿直正义的人贬斥了,实在是让朝中的清流们损失惨重。
那些都是好人啊!
朱见济都被杨善这逻辑说笑了。
你跟着老朱家的真正传人说祖制?
难不成杨善觉得他比后人更尊敬朱太祖这位先人?
呵!
脸真大!
不过既然杨善都把“祖宗成法”这个王牌给拿出来了,朱见济自然不可能坐视不理。
因为没有人,比他,更懂,明太祖!
对于杨善这种典型的顽固分子,朱见济也打算一击必杀。
只见朱见济冷漠的盯着杨善,在后者梗着脖子对望的情况下,从腰带中翻出来了一张折叠了多次的纸。
他将纸张缓缓打开。
“既然杨御史说了,孤要遵循祖宗成法,以明太祖之志,那么孤也听进这话,为大家重申一下太祖志向。”
他抬起粗短的手,没有完全打开但已经看得出写满了墨字的纸张在他手里迎风飘扬。
朱见济环视堂下朝臣,面无表情的说道,“洪武二十五年,太祖高皇帝颁布了《醒贪简要录》规定:官吏贪赃六十两以上的枭首示众、剥皮楦草。”
朝臣们听到这一段,心里忽然狂跳,额角青筋炸开。
太祖时代疯狂反贪和那三桩杀的人头滚滚的大案,至今仍是无数人挥之不去的阴影。
“孤手里的这一份,正是考成法颁布以来,由锦衣卫明察暗访所搜集来的,贪污受贿六十两以上之人的名录。”
“其中有文官武臣,也有勋贵。”
朱见济嘴角无情的勾起,望着杨善大声说道,
“既然杨御史身为都察院右都御史,口口声声的要陛下与朝廷遵循祖宗成法,那孤也没有办法。”
“还请父皇下令,将这纸上所记之人,皆由锦衣卫绑负城外土地庙,依照杨御史的话,来让世人看看太祖留下的成法!”
他转过身,将写满姓名的纸高高举过头顶,就要呈交给景泰帝。
景泰帝一时震惊,不知道是接过来好,还是不接为好。
太祖的剥皮萱草之刑,对于景泰帝这个最高统治者来说也是很恐怖的。
他看了一眼儿子,朱见济则是安抚性的对好爸爸眨了眨眼,再对着周围拱卫奉天殿的禁卫们一挥手——
禁卫们顿时围了上来,腰间的佩刀被拔出来一部分,透出雪白寒冷的光。
只等着皇帝点头,他们就要一拥而上,把名单上的贪官都给揪出来。
底下的大臣忍不了!
这样的祖宗成法谁受得了?!
都怪杨善这个嘴碎的家伙!
好端端的提什么老祖宗?
朱家大魔王就这样被你引出来了!
看着朱见济手里的那张纸,朝堂之上除了鲜少几位问心无愧的面色如常之外,都骚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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