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男人眯了眯眼睛,盯着资料上的字眼,沉思。
所以,当年先是抓了第一目击者沈君兰。在之后的调查中,又发现她开了家药店。在十六年前药品监管没那么严格的情况下,乙/醚之类的药品还是能够存在药店中的。
因为这一点,警方几乎是立马就偏了心思,把注意力全部专注于沈君兰的身上。以至于之后但凡有点蛛丝马迹,都会加深她的嫌疑。
思及此,肖祁墨拿起尸检报告,继续有条不紊地分析:“其次,凶手采用放血式的杀人方法,但致命伤口都在颈动脉。”
“所以手腕脚腕的四道伤痕,从某种角度来说,只是凶手单纯的泄愤行为。”
郑枢烨听着,没有错过两起案子的不同点,突然打断:“可为什么这次,被害人的头颅被直接割下?十六年前的三起案子都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
肖祁墨看了他一眼,认可般地点了下头:“确实。”
“凶手既然时隔十六年再犯案,一定是生活上发生了什么重大的变故或是一些事情,能足够影响到他的情绪,让他再度通过杀人来发泄情绪。”
话落,他点了点正在记笔记的某人,冷声道:“苏烈,周晗双那边的尸检方面你继续跟,着重观察颈部伤口的痕迹。”
被唤作苏烈的男人应了一声:“好。”
闻言,坐在他对面的圆脸女孩翻了翻手中的资料,立马跟上,话锋一转:“肖队,档案里沈君兰的资料并不多,现在可能需要重新调查。”
“目前手边能得知最重要的信息,只有沈君兰是云海孤儿院的孤儿以及后面开的药店也在孤儿院附近等。”
听到这,肖祁墨想起资料上的字眼,意味深长地念着那五个字:
“云海孤儿院。”
他垂下眼睑,桃花眼里淬着冷意,没有一丝温度:“那你继续去跟进一下。”
自某个字眼起,郑枢烨身形一顿。
无论是云海孤儿院还是沈君兰,都是他熟悉的字词。
沈君兰出事的时候,他已经离开了孤儿院,正处于住校制的初中生活。等到后来知道的时候,案子已经结束了。
年少的他翻过很多报道,都不如现在手边的资料来得详细细致。
现如今,又一次透彻地分析案子的起因经过,他根本不敢想象,当初那么喜欢兰妈妈的简清会有多么难过。
尤其还是在被冤枉的情况下。
听着他们的交流,郑枢烨的眉毛蹙得越来越紧,搭在桌面上的指尖无意识间握成了拳。
须臾,他缓缓地抬眸,猝不及防对上了肖祁墨的目光。
男人看他的眼神很平静,幽深得宛如黑曜石般,仿佛能够看透一切,耐人寻味。
不知为何,郑枢烨脊背一凉。沉默已久的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地加速,连带着流淌的血液都变得燥热滚烫。
他情不自禁地移开视线,清了清嗓子:
“我去吧。”
京华小区的案子发生已经有一段时间,金研和范金尧没有一个人在她面前提过这件事。
要么是他们都不知道,要么就是他们都知道了只是暂时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说。
两者相比,简清更倾向于后者。
所以比起沉默互相打哑谜,她更喜欢主动出击。
纪梵出差的第二天,简清刚下班就去找了金研,美名其曰蹭师母的饭。
金研还是老样子,一见到她就拉她下棋。
估摸着猜到了她来的意图,金研下了一子,抬眸,盯着小姑娘的脸蛋看了会,状似不经意地一提:“最近新闻应该看到了吧?”
简清没动,迟疑了片刻,才道:“看到了。”
“你怎么想?”
这一次,简清极其利落地下了棋子,“炮”棋隔着一子“兵”,直接将目标对着“帅”棋。
她顿了顿,神色自若,一如反常地笃定:
“就是他。”
金研不慌不忙地将“马”移到中线的位置上:“我托警局里认识的人打听过了,不出意外,你这么多年的等待可以有结果了。”
多年的等待?
拾起的棋子握在手中久久没有落下,简清垂下眼睑,指腹掠过棋子光滑的边缘,一言不发。
良久,像是做出了很大的决定。她骤然放下棋子,掀起眼帘,目光坚定地望着他:
“老师。”
“当初,您为什么会接我妈妈的案子?”
金研眸光一凝。
简清想了想,直白地坦然:“饶是有点眼色的人,都不会这么盲目地接受一起看起来明显会输的案子。”
“就像下棋,明知道这盘棋必输无疑,还有必要坐下来再慷慨赴死吗?”
金研一愣,目光专注地盯着对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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