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中钰没有接腔,唇边挂着淡淡地笑,瞥了一眼身侧的寒露。
寒露倒是个机灵的,麻溜地走到石怀春身旁,对座上的石中钰躬身行了一礼道:“奴婢叩见太后殿下。”
石沁儿紧随其后,一丝不苟地行完礼,恭谨道:“臣女叩见太后殿下。”
站在一旁的石怀春脸上犹如打翻了染缸,一会红又一会青,她冲石中钰讪讪一笑:“臣女骤然见到太后,欣喜万分,失了分寸。”
藏在袖摆中的手心骤然握紧,石怀春躬身行了一礼:“臣女叩见太后殿下。”
“且都免礼,给二位小姐赐座。”
石中钰嫣然一笑,对寒露道:“哀家以前住在石府时,记得她们二人喜欢吃鲜果,你去小厨房看看,今日可有什么果子送来?”
“奴婢遵命。”
石怀春被石中钰敲打后,再无了方才的自在,她在星蝉搬来的椅上如坐针毡,见到石沁儿那个木头疙瘩只知道垂头喝茶,心中骂了句摆不上台面的,
她只得重拾笑脸问道:“太后手上的伤如何了?”
“已无大碍,你们过来的不巧,皇上刚刚歇下,不然也能让他见见从未谋面的小姨们。”
朱昱在宫里不得宠时,石家因怕牵涉到党派之争中,从未接济过小皇子,倒是石中钰在一次宫宴上悄悄把姐姐留下的遗物全换作银钱贿赂给了当时内务府的小总管,托他好好照顾朱昱。
此事被石家人发现后,差点将她逐出府。
石怀春又怎会听不明白太后语中的讥讽,心中不禁对母亲逼迫她来讨好石中钰多了几分委屈。
养不熟的白眼狼,攀上高枝就忘了巢,早晚有一天从高高的巢中落下来,摔个粉碎。
石怀春在心里恶狠狠地诅咒,脸仍挂起讨好的笑容:“那真是可惜了,皇上得太后照顾,定会平安康健。”
二人谈话的时候,寒露端着一盘鲜果走了进来。
“咦,怎么又是荔枝,哀家不是同摄政王提过,从南越运送鲜果费钱耗力,让他不要再往哀家的小厨房送了。”
“摄政王说鲜果养人,前段时日殿下病了,摄政王特地从御马司挑选了几批千里良驹,专门为殿下供送南越最新鲜的水果。”
星蝉一面解释,一面剥好荔枝,剔除核,放在瓷盘中供太后用银钗食用。
“依奴婢看,就算是殿下那日想吃蟠桃了,摄政王也愿大闹天宫一场,为娘娘求来。”
寒露在一旁打趣道。
“休要胡说!”
石中钰嗔怪道,脸上却露出娇笑:“哀家记得你们二人也爱吃荔枝,快来尝尝,南越的荔枝甚至甘甜多汁呢。”
石怀春听闻摄政王这三个字,心都酥麻了,只不过在听到太后身边奴婢的调侃之言后,顿觉口中的荔枝都泛着股酸味。
呸,什么南越荔枝,不过如此,也就是石中钰这等鼠目寸光的人才会稀罕。
她用力绞弄手中丝帕,发泄心中怨气,直到光滑的巾帕被扯得褶皱不堪,终是忍不住开口询问:“太后殿下,臣女见摄政王今日没有归营,昨夜大雪纷飞,也不知摄政王会不会遇到危险。”
“嗯?石大小姐为何突然关心起摄政王的行踪?”石中钰放下手中的杯盏,平静地望向石怀春。
石怀春脸颊飞上一道红晕,手上的帕子也揉得越发皱了。
“不是臣女关心...是石远山他一直仰慕摄政王的箭法,想要请教一二。”
“原是这样,卫总管,你去把蚩将军传进来,问问摄政王何时归营。”
吩咐完,石中钰对石家二姐妹微微一笑:“摄政王的箭法确是出神入化,也是多亏摄政王言传身教,哀家才能进步神速。”
“原来太后的箭法是受摄政王指点,怪不臣女觉得太后昨日射.出的那箭颇具项羽之风。”石沁儿崇拜地看向石中钰。
石怀春紧紧抿起嘴巴,她可不是石沁儿那种没皮没脸攀高枝的人,这等溜须拍马之言,她是万万说不出口的。
在她心里,昨日石中钰那箭就是瞎子纫上了针——凑巧了。
只是想到,若当初入宫的人若是自己,那被摄政王揽在怀里言传身教,耳鬓厮磨的人岂不.....。
光是想想,石怀春的脸颊就情不自禁发烫起来,再看向高座上雍容华贵的石中钰,心中不由为当初李代桃僵的决定懊悔。
“末将参加太后殿下!”
蚩放铁塔般高大的身子一走进帐内,即便是跪着,也让整个幄帐变得拥挤起来。
“蚩将军免礼,哀家今日好似没见着摄政王归营,你可知他现在何处?”
蚩将垂着脑袋,瓮声瓮气地回道:“回禀太后,昨日摄政王在穿越冰湖之时恰遇冰面破裂,一队人马落入河中....”
“摄政王可有伤到?”
石怀春忍不住尖声询问,惹得蚩放扭头看去,见是一个容貌平平的姑娘。心中犯起嘀咕:谁家的丫鬟这般没规矩,敢在太后面前插嘴?
第30章拖延摄政王的嘴,骗人的鬼!
似是察觉出自己的事态,石怀春清咳一声,解释道:“这位将军描绘的过于惊险,臣女情不自禁感同身受。”
“摄政王有没有伤到?现下又在何处?”
石中钰未曾理会石怀春,神色肃然,直接问向蚩放。
“摄政王无事,现正同剩余的人马在冰湖东侧猎屋中整顿,准备潜入醉翁山内猎虎。”
蚩放暗暗松了口气,方才被石小姐突然打断,险些让他忘了词,多亏太后提醒,才让他重新捡起临时话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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