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窗轩外有一处露台,正好与隔壁相连。
二人轻手轻脚走到隔壁轩窗外,俯身聆听...
谭清池走进包厢,四处检查后发现并无旁人,隧转过身,压抑着怒气道:“你为何把贤王也邀来,你不是央求我安排你与摄政王相见,好将自己所做的错事尽数招来换齐家平安,齐霸南,你究竟想做什么?”
齐霸南看向满脸怒气的谭清池,脸上也无了平日里的和睦,他冷冷低笑一声:“我要他们都死在寿春,死在先祖长眠的故乡!”
“吴朝都灭了百年,吴氏后人都在隐姓埋名踏踏实实过日子,只有你,非揪着百年前的家仇不撒手,妄图复辟前朝。吴帝古墓中的流沙可是被你所换?你疯了吗,将摄政王炸死在寿春,能让你谋得什么好处?”
“摄政王若死在寿春,贤王自会被人怀疑,届时摄政王的手下和贤王相斗,将南朝捅得到处窟窿,岂不美哉!”
齐霸南说到最后,眼角都泛起一抹猩红。
“我就是要整个南朝烂掉,覆灭在朱家人手中!!!”
谭清池漠然望着已然入魔的好友,冷冷道:“我不会让你如愿,我自会去向摄政王请罪,当初你诓骗我,说是不想让摄政王打扰先祖长眠,让我指引他寻到假墓,你却暗中将真陵墓的消息递给贤王,让他们二人相斗,最后更是在古墓中设下机关,炸毁先祖陵墓,你已经疯了!”
石中钰在窗外听到二人对话,茅塞顿开,怪不得藏有真陵墓地址的古籍会寄存在齐家当铺,为何墓底暗湖与云雾山汤泉池相通,而云雾山恰巧是齐家产业。
所有理不清的谜团如今都有了解释!原来...齐霸南是前朝遗留下的皇子....
怪不得前一世他愿与端王联手造反,想必也是打着让朱氏皇族自相残杀的主意。这个人,真如谭清池所言,疯得不轻啊!
只不过...她转头看向身侧同样惊讶万分的齐云,想来...他应也被蒙在鼓里。
谭清池说完便要往外走,却被突然闯进来的几人束缚住手脚,口中也被塞上封布。
“清池啊,你不是问我为何要把贤王也邀请来,现在我告诉你...我已在船舱底部放置了数千斤硝石,就等着子夜一至,哄地一声!”
齐霸南举起双手,神若癫狂,放声大笑:“便全都灰飞烟灭,管他什么摄政王,贤王,还是江边的百姓,全部哄地一下,灰飞烟灭嘿嘿嘿。”
谭清池口不能言,惊讶看向面目狰狞的好友。
“我早知你已不信我,所以被你派去同摄政王通风报信的沈小姐,嘿嘿,自然也被我处置了,到了子时,清池可随我瞧瞧这寿春江面燃得最美,最璀璨的烟花!”
齐云被屋内口吐骇人之言的父亲吓得后退一步,撞在身后凭栏上。
“何人在外?”
齐霸南收住声音,眸中的殷红还未散去,他对身边的手下递去眼神。几名手下慢慢朝着窗轩走去。
窗轩被人从外猛地推开,齐云满脸震惊地望向他的父亲。
“原是你。”齐霸冷冷盯着自己的儿子。
“父亲,谭度使所言...可都是真的?”
“我原本想今日之后再告知你此事。齐云,你乃是前朝太皇吴弛第六代后人。”
齐云难以置信,喃喃道:“我怎会是昏聩无能,丧国之帝的后人...”
“混账,你看的那些史记都是些贪生怕死,毫无气节的文人瞎杜撰出来污蔑先祖的。”
齐霸南冷笑一声:“如今身在皇位的朱家,在百年前也不过是我们吴家的看门狗!”
“父亲,谭度使说得没错,前朝已亡百年...如今咱们一家不是在寿春过得好好的...为何要做谋逆之事,儿子定会秉烛夜读,考取功名,为齐家...”
“愚不可及!”齐霸南抓住儿子的衣襟,狠狠道:“你身上留着前朝龙子的血脉,为何要做屈身做朱家的走狗,你不是喜欢那位小太后吗?等你登上九五之尊职位,天下还有那个女人不是你的?”
见齐云冥顽不灵,齐霸天也懒得同他再说,今夜还有许多事需要他处理,他唤来手下,将儿子和谭清池带出游舫外。
石中钰躲在凭栏内侧,听到楼下的屋内再无声响,不由松了口气。
原来,在刚刚齐云不小心发出声响后,他示意石中钰踩在他肩膀上爬到三层凭栏间躲起来。所以齐霸男的手下伸出脑袋在窗轩外视察一圈,也没有发现她的踪迹。
想来齐霸南稍后便会回到摄政王的酒桌上,如今游舫上不知有多少他的眼线,卫礼跟在沈诗怡身后会不会暴露身份?
当下她自己一人,要怎样才能将消息传递给摄政王?
石中钰悄悄推开窗轩,跃进屋中,发现她身处的寝室装潢甚是精美。宽大的床榻顶系有红稠纱幔,屋内还燃有名贵的熏香,就是味道过于浓烈,呛得她只想打喷嚏。
“妩仙姐姐,这是胡妈妈送来的‘子夜春江流’,奴婢先将它放入冰水中镇着,一会儿摄政王来了,好与您对饮。”
“你莫要胡说,今晚会是谁来,又有谁知道呢?”一位声音沙哑的女子答道。
顺着谈话声,石中钰悄悄从屏风后探出头来,瞧见一位身姿婀娜的女子身着牡丹薄水烟纱长裙,正背对着她梳妆。
对面的丫鬟一面在为她妆发,一面遗憾到:“可惜姐姐嗓子着了风寒倒了,不然一会儿在台上哼个江南小调儿,保证摄政王和贤王为了争抢您打起来。”
“皮可是松了!容姐姐给你个臭丫头紧一紧。”
“呀,姐姐莫闹,发鬓都给您梳散了....”
训斥完身边的丫鬟,妩仙望向镜中面颊羞红的自己,脑海中又浮现出摄政王惊艳的俊脸。
“不过...没想到摄政王居然这般年轻...”
她刚刚随耿府尹前去雅间敬酒,只一眼就瞧见了端坐在正中的男子,他清冷的眉眼,挺直鼻梁下微抿的薄唇,还有举手投足之间散发的雍容贵气,直叫人陶醉。
妩仙瞥了眼方几上冰镇的果酒,这般极品的男子,本就是一盏媚药,若是他今夜来了,又何需要这种助兴的玩意儿。
“小娥,一会将琉珠面纱从彩娟姐姐屋中拿回来。”
“是。”被唤作小娥的丫鬟走出屋。
待屋中只剩自己一人,妩仙又对着铜镜整理起的妆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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