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忙你爸爸那个矿产公司的事情吗?”
“连你也知道了。”他笑笑。
“嗯。”
“不止那一件。”邬淮清说道,“等忙完了,我们出去玩吧。”
“好呀。”祝矜笑起来,“那你今天也得早点休息,工作可以明天做嘛。”
“好,你先睡,等你睡着我再睡。”他说。
“真的?”
“嗯,真的。”邬淮清的声音很轻、很慢,带着哄骗性质,却不自觉让人信服。
祝矜把手机调了息屏时间,然后放在床边,闭上眼睛,没有挂视频。
仿若下一秒,自己就能进入沉沉的梦乡。
即使她知道,她早早睡了,他没完成工作也不会早早睡的。
可她还是在心中默默许愿,希望用这种方式,能让他早点儿忙完工作。
邬淮清这几天晚上都没有回家,每晚忙完都太晚了,他索性直接睡在办公室后边的休息室。
镜头只照到女孩儿的半张脸,瓷白无暇,她的睫毛时不时轻微扇动一下。他偶尔从电脑上移开视线,看向手机一眼,唇角便不自觉上扬。
视频一直没有挂断,直到他听到对面的呼吸声逐渐变得平缓、有规律起来。
夜晚好像也没有那么难熬。
祝矜在爸妈家连睡了两个晚上后,回到了安和公馆。
最近几天又开始下雨,天空中云彩叠在一起,见不到太阳,阴雨连绵。
祝矜有时会趁着雨不太大,撑着伞,在小区里散步。
小公园的花丛旁经常有不怕淋雨的小孩子们聚在一起,四处找蜗牛,笑闹声传入她的耳中。
他们来时带的伞被随意地扔到地上,变成一朵又一朵五颜六色的蘑菇,在雨中长势很好。
也时不时有大人来找小朋友,最后发现自己的小孩儿在淋雨,便生气地说道:“傻不傻,快回家!”
每当这时,祝矜便忍不住笑起来。
她记得她小的时候,他们一群人也喜欢下雨天来找蜗牛。
那时白天大人们去上班,不在家,暑假里没有人能管着他们,一群人简直无法无天。
有一次,宁小轩说要当“采花大盗”,带头把大礼堂里演出要用的一排盆栽海棠花,都给糟蹋了。
还没到晚上,他们的罪行就被人发现,告到了家长那儿。
晚上,走在院儿散步的人,隔几步就会听到不知谁家窗户里传来熊孩子的鬼哭狼嚎声。
不用问,一定是他们,在被大人打。
几个孩子倒也是齐心、讲义气,被问到是谁带头时,也没一个人把宁小轩供出来,自然而然,每个人都挨了打。
除了祝矜和张菁。
祝羲泽他们早就把她俩给撇清了,说她俩只在旁边看着,还一直阻拦他们。
实际上,她俩也摘了好多片海棠。
祝矜的大妈和张澜站在一起,连声教训祝羲泽,大妈拿着鸡毛掸子,要打他。
祝矜忽然站出来,委屈巴巴地说道:“我也摘了。”
刚说完,还在挨打的祝羲泽就开始咳嗽,不住瞪她。
想到过去的事情,祝矜总是忍俊不禁,那时他们还很小,邬淮清还没来。
后来来了,他们也长大了,虽然还做过不少坏事儿,但基本都没带着祝矜。
那天姜希靓说:“你和邬淮清,这算是青梅竹马吧。”
“不算。”她摇摇头,“认识他时我都那么大了,心智都成熟了,他顶多就算个——天降竹马吧。”
姜希靓“噗”地笑了,说:“果然,竹马都不敌天降,你们一起长大的那么多男孩子,都顶不上一个后来的邬淮清。”
祝矜也跟着希靓笑,她早就意识到,感情这事儿,从来都没有先来后到之分。
雨势渐渐大了起来,祝矜躲着水坑,准备回家。
水面上装着云彩、绿树、高楼,还有她的影子。
她出来穿了一双白色的洞洞鞋,上边卡了很多可爱又卡通的图案扣,所以她实际上也不怕水,偶尔还会故意踩一脚水坑。
就像小时候,听到张澜说“不要踩水”后,她便偷偷地落在张澜女士的身后,故意踩一脚水坑。
上了楼,回到家中,玻璃窗上布满细密水珠,望去朦胧胧的一片。
祝矜本想开一瓶新酒,雨天喝酒,再点上香薰蜡烛,最有气氛了。
谁知门铃忽然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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