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子鸣不露声色,冲着罗大金道:“自古心病最难治,需得找到症结才有办法对症下药。”
“可可他什么话都不说,也不吃东西,这这可如何是好?”
罗大金一脸焦虑之色。
“罢了,救人救到底,我再试试看。”
说话间,陌子鸣有意无意瞟向凌雁。
结果这女人却紧紧勾着头,难以看出她的表情变化。
罗大金则喜不自胜,连连拱手作揖:“太好了,那就多多劳烦陌公子了。”
毕竟他亲眼见过陌子鸣神奇的手法,自然是将之当作救命稻草。
陌子鸣想了想,道:“这样,你们去准备一碗清水,然后都回避一下,不要靠近小院。”
罗大金忙不迭应声:“好好好,雁儿,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去端碗清水来。”
“是!”
凌雁应了一声,转身走出院去。
过了一会,又端着一碗清水走了进来递给陌子鸣。
陌子鸣接过碗道:“好了,你们都出去吧,没我的吩咐任何人都不要进院。”
“好,好,劳烦陌公子了。”
罗大金连连应声。
凌雁也福了一礼,随之走出院去。
等到人都离开之后,陌子鸣方才端着清水走到床边,将碗放到床边。
罗良依然还是呆呆痴痴看着房顶。
“先喝点水。”
陌子鸣轻声说了一句。
对方一声不吭。
不过,陌子鸣并非询问的意思,说完之后手指一挑,碗中的水竟自动凝成一束,仿佛有生命一般流向罗良口中。
这下,罗良总算有反应了。
看样子想张口说点啥,结果水直接流到口中,也不用他吞咽便顺喉而下。
“咳、咳、咳”
一碗水很快流光,罗良显然不适应这样的喝法,连声咳嗽起来。
咳了几声总算顺过气来,偏过头盯着陌子鸣道:“你为什么非要救我?”
果然有问题。
这明显就是一副不想活了的语气。
陌子鸣笑了笑道:“因为你老爹给了我一千两银子,你说,我救不救?”
“可你也不能一直在这里守着我。”
言下之意,等你走了我还是要寻死。
“蝼蚁尚且偷生,遑论人乎?你生在富裕之家,吃穿不愁,有下人侍候,有娇妻陪伴,到底有什么想不开的事?”
这时,陌子鸣施展了“舌绽莲花”技能,就算是块顽石也得让它开口。
“那又如何?有钱并不意味一定会幸福。”
“有道理,皇帝也有烦心的时候”
陌子鸣顺着对方的话头聊起了家常。
闲聊了一会,却突然道:“你的心事,是不是与你的妻子有关?”
闻言,罗良愣了愣,随之变得狂躁起来:“你不要再问了,不关你的事”
看样子戳到痛点了。
陌子鸣懒的再磨蹭时间,冲着罗良念了个安神咒,随之继续施展“舌绽莲花”技能开始询问缘由。
有了技能的加持效果,罗良心里的枷锁终于被冲开,梦呓一般讲述着
还真与他的妻子有关。
成亲之后,凌雁的肚子迟迟没有动静。
这可把罗良给急坏了。
他是个相当传统的男人,有着固执的“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理念。
而且,罗家三代单传,如若他与凌雁生不出一个儿子的话,那罗家的香火岂不是就此断了传承?
真要那样的话,他有什么脸面对列祖列宗?
同样,罗大金也很着急。
一方面,找郎中开药给儿子儿媳吃,一方面,又给儿子做思想工作,说不行的话就纳个妾。
但是,罗良不想纳妾至少暂时没有那个打算。
因为他与妻子之间的感情很深厚,成天里如糖似蜜黏在一起,片刻也舍不得分离。
成亲前,他也向妻子许过诺,说什么一生一世只喜欢她一个。
肚子不争气,凌雁的压力也很大。
一个女人要是不会生孩子,往往会被人戏称为不会下蛋的鸡,甚至还会处处遭人白眼与嘲笑。
正着急时,有好心人登门献策,说是城郊有间尼姑庵,规模不大,但里面供奉着送子观音,很是灵验。
并举了一些实例,说城里谁谁谁、谁谁谁、谁谁谁久无身孕,结果去到那间尼姑庵求子之后,没过多久一个个全都有了。
于是,夫妻二人满怀希望,兴致冲冲找到那间尼姑庵。
果然规模不大,庵里只有一个年约三十许的尼姑。
在那尼姑的要求之下,凌雁独自留了下来,说是要在庵里戒斋三日,方能显其诚心。
尽管罗良心里有些不舍,但为了罗家的香火大计,也只能捐了一点香油钱,然后先行返家。
三日一到,便迫不及待将妻子接回家中。
没曾想,回家之后妻子却像变了个似的,成日里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一问,便说是心里压力大,怕怀不上。
结果半年过去,肚子依然还是没有动静
罗良心里着急,便让妻子再去一趟尼姑庵,说这次去可以多住几日,多捐点香油钱。
因为他暗中打听过,的确有几个成亲数年一直未能怀上孩子的女人,去了尼姑庵之后还真的心想事成了。
刚过两日,罗良心里有些挂念妻子,便想着悄悄去看看她。
哪知这一去却被他发现了一个惊天之秘
听到罗良一番讲述,陌子鸣不由得一脸讶然。
因为,这番遭遇与他前世流传甚广的一则民间奇案实在是有点像
那则奇案的大意是这样:
某县有个秀才,以教书为生,平日里难得回家一次。
如此一来,也就难免冷落了家里的妻子纪氏。
纪氏闲来无事,常去附近的一家尼姑庵,一来二去便与庵里的尼姑成了好友。
而这尼姑虽然出了家,但却六根未净,红尘之心未灭,暗地里与一个姓武的男子打的火热。
一日,武姓男子前来尼姑庵,正好遇到了纪氏。
眼见纪氏长得貌美,便起了打猫儿心肠,厚着脸皮让尼姑凑成好事。
为了讨得男人欢心,尼姑便想了个法子,主动约了纪氏前来,并在其茶水中下了蒙汗药
纪氏醒来之后,方才发现自己中了圈套。
一开始羞怒不已,大吵大闹不过,经过一番劝慰之后,竟又半推半就
说白了,她骨子里本就是个不甘寂寞的女人。
之后又食髓知味,经常主动跑去庵里。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时间一长,便有一些闲言碎语流传开来,终于被秀才给听说了。
秀才大怒之下回到家,一番打骂,纪氏哭哭啼啼解释了一通,说她是被逼的,对方给她下套云云。
这秀才也算是个聪明人,没有大闹,而是冲着妻子道:“若你不想被我休妻,那就必须听我的”
接下来“巴拉巴拉”交待了一通。
纪氏生怕被休,不敢不听。于是乎,按照丈夫的吩咐约那武姓男子晚上到家中私会。
一见面,纪氏便主动送上香吻。
结果,却趁此机会用力咬下了对方半截舌头。
武姓男子吃痛之下,一把将纪氏推倒在地,负痛而逃。
这时,秀才从暗处走了出来,从妻子手中接过半截舌头,趁着月黑风高提刀入了尼姑庵,一刀了结,又将那尼姑的衣衫撕破,将半截舌头塞到其口中。
次日,有人发现尼姑被杀,赶紧跑到官府报案。
县令大怒,着人全城搜捕断了舌头的男人结果,正在医馆治疗的武姓男子当场被抓。
这家伙没念过书,自然也不会写字。
舌头断了半截,说的话谁也听不懂。
再加上有不少人作证,说其经常去尼姑庵,定然是逼迫不成,恼羞成怒杀人。
最终,证据确凿,这家伙被判了个斩立决!
“你说你发现了庵里的秘密,为何没有当面揭穿?”
陌子鸣下意识问了一句。
罗良凄楚地摇了摇头:“我若当面揭穿,雁儿一定没脸见人,肯定会去寻死。
而且事情一旦闹开,我们罗家也必将沦为笑柄,恐怕我父亲也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到时候,搞不好就会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闻言,陌子鸣不由皱了皱眉:“所以,你就把这些事压抑在自己的心里,准备一个人承担?”
“没错”
“可你想过没有,你死了,你们罗家的香火也就断了传承。
你的妻子必将一生愧疚。
你的父亲恐怕也接受不了失子之痛。
如此一来,又与家破人亡有什么分别?”
“这”
罗良一时语塞。
“其实,这些后果你都知道,肯定也想过。只是,你不愿面对现实,你在刻意逃避。
说的好听一点叫一了百了,说的不好听,你这是不负责任。
男人要有担当,既然你认为你的妻子是无辜的,也不想让她难堪,说明你还是很在乎她。
既如此,为什么不振作起来一起面对?”
“可可我真的不知怎么办”
“正所谓解铃还需系铃人,这件事因尼姑庵而起,那就从那里去结束。”
一听此话,罗良不由愣了愣,喃喃道:“你的意思是说,杀杀了那妖尼?可可是”
“罢了,看你这状态就算有心也没胆,有胆你也逃不过官司。
既然收了你们家的银子,我便再助你一程。
如若那尼姑庵真如你所说的那般藏污纳垢,那就容它不得了。”
是夜。
陌子鸣独自来到了城郊一处尼姑庵旁。
细细一打量,不由暗自皱眉:此庵怎会有妖气外泄?
难不成像兰若寺那般,竟被妖魔鬼怪给占为己有?
为了确认自己的推测,陌子鸣再次释放神识查验了一番没错,的确有妖气。
于是乎,当场捏了个指决,默念了一句咒语。
“隐!”
身形瞬间与黑夜融为一体。
这可不是简单的隐身术,而是源自雾隐门的奇术,不仅可以隐匿身形,包括自身的气息也可以隐匿起来,以防被对方感知到。
当然,这也要看双方的修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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