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指何氏?”
吴德忍不住问了一句。
“对!”
余致远点了点头。
“小人之前之所以不想揭穿她,宁愿一个人担下罪行,一是心里有愧,以为是小人一时失手害死的弟弟。
其二,也是为了顾及余家的声誉,以及亡弟的颜面,不想让他死了也被人笑话。”
听到这里,吴德下意识与陌子鸣对视了一眼。
看来,这里面大有文章。
“何氏之所以要诬陷小人,说小人对她有非份之念,甚至利用一家之主的身份强迫她,实则是贼喊作贼,反咬一口。”
“哦?”
一听此话,吴德不知何故双眼晶亮,精神高涨。
貌似,有点故事呀!
“二位大人,小人就先从家里的情况说起吧。
咱们余家虽不是什么大富之家,但经过祖辈的积累,好歹也挣下了二百余亩田产家业。
小人自幼喜欢读书,特别是喜欢翻阅一些古籍。奈何天资有限,一直未考中秀才。
平时,小人一般在家中读书,并管理一些家中事务。
弟弟致泽时常带着家里的下人阿二外出,比如出去收租、卖粮,或是采购一些农具、日常用品等等。
在何氏嫁进门之前,我们兄弟二人从未红过脸,这一点二位大人可以去找人求证。
何氏嫁进门后,一开始倒也算是规矩,看不出有什么异常的举动,一家子和和睦睦的。
直到有一天,小人却无意中发现了她的真面目。
那天,致泽一大早便与阿二出门去了邻县,要次日才能返回。
而另一个下人钟婶也因为家里有事告了两天假。
中午过后,小人也出了门,准备去找一个朋友聚一聚。
当时小人与何氏说,要吃过晚饭才回来。
结果到了朋友家他却不在,小人只得返回家中。
万万没想到,回家之后竟隐隐听到致泽的房内传来一阵嬉闹声。
当时,小人颇有些疑惑。
要说是弟弟提前回来了吧,也不至于这么快,而且也未见到阿二的身影。
本着非礼勿礼,非礼勿听的心理,小人并未过去偷听或是偷看,而是泡了壶茶,坐到院子的一角静等结果。
等了大约半个来时辰,何氏终于走了出来……”
这时,吴德也不知出于什么心理,接口道:“难不成,屋子里还有另一个男人?而且并非你弟弟?”
“大人英明!”
“咳~”
吴德干咳了一声,讪讪地看了看似笑非笑的陌子鸣。
“当时,何氏先出来,似有些心虚地看了看四周。不过,当时我坐在院子一角,有花草挡着,她没有注意到。
于是,往里面招了招手,一个男人随之走了出来。
一看清那男人的模样,小人不由大吃一惊……因为,那个男人竟然隔壁的王大。
王家与小人家紧挨着,仅隔了一道院墙。
那家伙出来之后,还抱着何氏亲了一口,这才走到墙边,踩着角落假山攀上墙头。
看其熟练的动作,明显不是第一次……”
听到这里,陌子鸣忍不住问:“既然你亲眼看到了这一幕,为何不与你弟弟讲?
你要早讲了,也就不至于走到今日这一步。”
一听此话,余致远不由捶着自己的头,哭道:“没错,都怪小人,都怪小人……是小人害死了弟弟……”
这时,吴德又变聪明了,开始推理道:“让本官来分析一下你的心理。
据七里庄的百姓说,你一向好面子,重名声。
正所谓家丑不可外扬,这种事一旦传扬出去,必然会有损你余家颜面。
其二,你还担心你弟弟冲动之下做出傻事,导致一出悲剧,所以你想低调处理,对不对?”
余致远抹了抹泪,苦笑道:“大人说的没错,当时,小人的确很气愤,恨不得当即上前揭穿此事。
但,左思右想,这事一旦闹开,后果不堪设想。
于是,等到那王大越墙离开之后,小人便故意站了起来,并轻咳一声。
何氏一见小人居然在院子里,当场吓得脸色煞白。
愣了半晌,方才急急走了过来,强堆笑脸,假惺惺问小人什么时间回来的。
当时,小人很是气愤,便怒骂了她一通。
何氏眼见无法狡辩,一头跪了下来,苦苦哀求小人,说什么她并无背叛之心,是那王大翻墙过来,趁着她睡午觉时将她玷污。
小人知道她在说谎,看二人之间的神态,哪像是强迫?而且明显也不是第一次。
于是,小人就假意说去报官,将王大抓起来。
何氏却说万万不可,一旦报官,王大虽然会受到惩罚,但她的清名也就全毁了,再无颜面活在世上。
她不断地哀求着,让小人给她一次机会,并保证以后一定不与王大往来。
小人一时心软,答应暂时不说此事,并警告她好自为之,如若再有下一次,定不轻饶。
没曾想,那女人的心机太深了。
没过两日,何氏跑到小人的书房,先是说了一些忏悔的话,然后又说什么小人身边没个女人照顾,她愿意照顾小人云去。
小人一听话风不对,赶紧起身让她离开。
结果,那女人竟然开始宽衣,说什么只要小人愿意,她可以侍候小人一辈子。
小人怎能做出如此有悖人伦之事,当下里严厉喝斥她,说再胡闹的话休怪小人翻脸。
结果那女人又哭哭啼啼认错,说她也是一时糊涂,只是怕小人将之前的事泄露。
小人一时心软,又一次原谅了她,并说只要她不再与王大来往,便替她保守秘密。
之后,小人还悄悄找过一次王大,威胁他说,只要他再敢纠缠何氏,小人就去报官。
唉,现在想起来,小人真的太可笑了,满以为那对狗男女会有所忌惮,断绝往来。
却不曾想,那何氏却已经开始设计对付小人。
那天上午,致泽与阿二出门不久,她便跑来找到小人,哭哭啼啼的样子,说是最近内心里很痛苦,觉得对不起我们兄弟二人。
一见她有悔意,小人一时心喜,以为可以趁机好好劝劝。
没料劝着劝着,她突然拉开衣带,并死死抓紧小人的手,装出一副极力反抗的样子。
小人顿觉不对,一边挣开她的手,一边阻止她继续扯开衣衫。
结果不出所料,这一切已经被致泽与阿二看在眼中。
但从他俩的视角来看,显然就是小人意图对何氏不轨。
当时,致泽冲了进来,根本不听小人解释,一拳便将小人打翻在地……”
听到这里,吴德忍不住问:“你当时没有对你弟弟说出何氏与王大苟且之事?”
“唉~”
余致远不由长长叹息了一声。
“所以说那女人心机深沉,她之所以敢反咬一口,也是为了化被动为主动。
一来,她心知小人珍惜名声,本着家丑不可外扬的心理,多半不会轻易讲出她与王大的丑事。
二来,就算小人对致泽讲了,在那样的情况之下,致泽恐怕也不会信……”
陌子鸣皱了皱眉:“所以,你依然没有说?”
“对,当时阿二也在一旁,小人更不可能说出实情,想着等弟弟冷静下来再慢慢细说。”
闻言,陌子鸣也叹了一声:“用民间一句老话来说,你这就叫做死要面子活受罪。”
余致远苦笑道:“大人说的是,的确,小人太在乎面子,太在乎名声,这才会让那女人有恃无恐,最终酿成悲剧。”
“嗯,凡事物极必反,珍视自己的面子与名声并无过错,但,过头了,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多谢大人教诲,小人定当铭记于心。”
“好了,你继续讲吧。”
“是,大人。”
余致远应了一声,继续讲解之后发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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