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高考前夕,他医治过的一个小孩死了,他差点被村民们活活打死。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昨天还是好好的,这么简单的病症根本不会出错,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让一个孩子没了命。
他被关在猪圈里,没吃没喝,只能看着其他知青高高兴兴去考试。
高考那天,村里不少人都去了县城,他被大楚放了出来,在大楚的帮助下逃走了。
裴止玉以为大楚是个难得的好人,是在帮他,但却想不到,大楚一边将他送上火车,一边接过了人贩子手里的钱。
裴止玉被卖到了南方做黑工,几年后被裴家人找到,千辛万苦回到家,却看到自己的亲哥哥因为池周周和霍文一句话,将这个“针对池周周”的亲弟弟转手送进了精神病院。
裴止玉疯了,死在了精神病院。而彼时,池周周正和他的六位老公策划婚礼。
这里面没有提到楚云声原身大楚的结局,不过楚云声简单看了下原身的记忆,发现原身的结局也是不出意料。
他在霍文的利益诱使下拐卖了裴止玉,后来又投靠霍文到了京城。但他到底是个混混,大字不识,上不得台面,只能替霍文干些见不得人的事,没多久就在一次意外里死了,而霍文到他死,也没记住他本名叫什么。
整个世界的各条线捋了一遍,楚云声倒是觉得比起之前的三个世界,眼下这个实在是度假一般轻松。
虽然池周周那几个男人没一个好惹的,但胜在他切入的这个剧情点非常好,一切都还有的是时间。
目前的剧情点正是霍文给了大楚点吃的,让大楚帮他收拾裴止玉的时候。
大楚将裴止玉诓到了家里,按原剧情是吓唬吓唬就放走了,什么也没干。但现在楚云声一来,很明显,殷教授稍微动了动剧情——裴止玉一副被欺负的样子脱得就剩白大褂,还恍恍惚惚跟他睡了。
这个改动让楚云声的提升好感度的难度直接翻了个倍。
不过难归难,也并不是完全没有解决的办法。
楚云声默默思索着,将烧开的热水舀出来,装到盆里,端进了屋。
大楚这个原身早就没爹没娘了,从小就在村子里跟着一帮混子混,慢慢就混成了村里一霸。
虽说是村霸,但年代搁这儿摆着,真要说起来,他在拐卖裴止玉之前也没干啥坏事,顶多欺负欺负小孩子,调戏调戏小姑娘,连只鸡都没偷过。就是脾气横,打架狠,没人敢惹,渐渐传出了凶名。
可实际上,大楚这个村霸过得可谓相当寒碜。
楚云声刚才烧水,屋前屋后走了一圈,就只能找到四个字概括他现在的家,那就是家徒四壁。
院子里别说瓜果蔬菜了,荒草都快长得比人高了,也不见清理一下。院墙倒了大半边,就那么倒着,连个木栅栏都懒得安。这一间正房更别提了,前后漏风,窗户门儿也不结实,一刮风整个房子都跟要散架一样呼啦啦响。
家里罐子只有见底的糙米,锅里一层厚厚的锈,搜遍整个屋子也找不到一把柴禾,可见原身这日子过得有多糟糕。
楚云声去门口捡了点柴禾,又刷好了锅,才烧出这么一盆水来。
进到屋,裴止玉果然还没醒,紧皱着眉头闭着眼,似乎十分不安。
几辈子的爱人了,楚云声对裴止玉可谓是相当熟悉,轻车熟路地把人抱起来,揉揉后颈和腰,不一会儿裴止玉就松开了眉头,睡得响起了小呼噜。
即便楚云声知道裴止玉暂时没有殷铮的记忆,但看着这张分外熟悉的脸和这身气息,他心底深藏的感情还是渐渐翻涌了出来,动作变得越发温柔。
擦干裴止玉脸上的泪痕,楚云声又简单擦了擦他的身体,才把被套拆下来,将裴止玉塞进还算干净的衣服堆里。
原身穷得真实,家里连第二床被子都找不出来。
楚云声收拾好屋里,又连夜把床单被套全洗了,这才躺回被窝,给裴止玉按着腰,闭眼睡下。
或许是上个世界末尾的精神冲击太剧烈,又或是没来得及休息就一场恶战后又直奔了一场酣畅淋漓的床战,总之,楚云声这一觉睡得格外得沉,格外得长,醒来时仿佛一身疲倦和复杂都随之而去了。
不过也正是因为他睡得太沉了,一觉醒来,发现原本被他圈在怀里的裴止玉竟然不见了。
清楚青年不会是寻死觅活的性格,但楚云声还是心头一跳,飞快跳下炕,随便抓了件褂子穿上,就冲出家门,往村头的牛棚跑。
下来改造的和知青们不同,不住在知青点,而是被放到了臭味熏天的牛棚。
裴止玉是跟着爷爷下来的,爷爷没了,他也不认识什么人,当然还是要住在爷孙俩的住处。只是现在一场秋寒,这牛棚里两位老先生全去了,也就剩下了一个裴止玉。
正是晌午,马鞍村的人都去地里干活了。
楚云声住在村子边缘,他不想惊动村里人,就直接绕了后山过去牛棚,没从村里走。
隔着老远,就能闻到牛棚里传来的牛粪味,臭气轰天,苍蝇嗡嗡闹着,烈阳下一群群的,像一团黑雾。
楚云声等了会儿,看牛棚周围没人,才翻了进去。
一进去,楚云声就看见了换了身灰扑扑长袖衣裳的裴止玉正蹲在棚子后的阴影里捣药,好像还没发现他。
楚云声怕吓着他,没敢直接过去,而是隔了几步,低低叫了声:“裴止玉。”
裴止玉的动作一顿,浑身僵硬得石头一样,但却没抬头看楚云声,而是慢慢捡起一根树枝来,在地上写:“对不起,你放过我吧,我什么都没有。”
大楚是不识字,但楚云声识字,且这一点已经暴露给了裴止玉。
楚云声没想继续遮掩,耐心等他写完,低头看了眼。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楚云声抬起眼,看着裴止玉黑软的发丝,慢慢走到裴止玉身边蹲下,假装没有看见裴止玉越来越僵硬的身体,语气散漫却压得很低:“昨晚上是我的错,是我犯浑了,你要打要杀都行。”
“你要是下不去手,又实在不解恨,那我也可以自己动手阉了自己,看你喜欢。”
楚云声用大楚吊儿郎当的口吻说出这话,颇有点驾轻就熟的意思。
毕竟动手阉自己这种事,楚博士也不是第一次干了。
但他每一次都不是敷衍,而是认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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