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酒宁咬紧了齿间的木球,眼睫的边缘渗出光来:“如果……引诱失败了呢?先生,会放过秦岩吗?”
“我会将他送上法庭。”楚云声道。
季酒宁抬起眼:“那如果法律无法判决他呢?”
楚云声看着他。
季酒宁的呼吸有些急促,软软的面罩内透出压抑的喘息声。
他的声音里不经意间带出了咄咄逼人的凌厉,苍白靡丽的眉眼也在瞬间显露出一丝刀锋般的冷酷。
但这种破绽只有短短一秒,下一刻,季酒宁像是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仓皇地颤动着眼睫,嗓音里含了细微的无措的哭腔:“对不起……先生,我……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真是一套变脸绝活儿。
楚云声无奈,抬手摘下季酒宁的面罩和口枷。
趁着那道漂亮的唇缝还没能合拢,他略微低头,含着那点清新的水果甜味,慢慢吻进去,温柔地安抚那两颗小小的尖牙。
季酒宁的腰背不自觉地绷直,皮绳被牵引,瞬间拉紧了他的身躯。
他的眼尾漫开湿红,两腿卡在楚云声腰侧,整个人从里到外都被这个极度温柔细致的吻浸透,分开时舌尖颤抖,几乎要咬不住重新扣上来的口枷。
呼吸交缠。
缱绻的余韵里,他听到楚云声低沉平静的声音。
“任何时代的法律都会有缺漏。它们或许不绝对公平,但足够公平。你可以拥有仇恨或者其他想法,但我希望你同样可以学会人类社会的规则,拥有自己的原则。而不是无视它们,破坏它们。”
季酒宁过了十三年脱离人类社会的阴暗生活,三观与性格在最该塑型的时候被彻底摧毁,楚云声隐隐看得出,他一直在压抑着那些尖锐的血淋淋的刺,用乖巧的外皮把自己牢牢伪装起来,以此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但比起拥有一个乖巧顺从的爱人,楚云声更希望季酒宁凶狠地对他亮出他的利刺。
一波生硬的教学之后,楚云声补上最后一句话:“秦岩会死。”
不仅仅因为季酒宁的仇恨,还因为秦岩的身上纠缠着无数的罪恶和亡魂。
恶,必有恶报。
包厢内灯光昏黄寂静,斗兽场的欢呼声隐约传来。
季酒宁平复了一下呼吸,慢慢靠到楚云声的肩上,清冷的嗓音透着毒蛇一般靡丽的暗昧和森寒:“……听先生的。”
第103章血奴5有人说,一滴它十滴血——……
虽然早就知道小吸血鬼是个黑心的,但季酒宁这么早便在他面前暴露出这一面的端倪,还是让楚云声有点惊讶。
这就像是一只刚刚来到全新领地的小野猫,一步一步试探着侵入,时不时装乖或呲牙,麻痹着领地原本的主人。等到他完成侵占,或领地的主人将他彻底征服,他才会剥掉那些温顺与凶狠的面具,软着爪子亮出漂亮的白肚皮。
楚云声享受这种互相角力与试探的过程,也期待小野猫将爪子交到自己手里的时刻。
所以他教导季酒宁,却不会试图去同化或改变他。
甚至在为秦岩设计量身定制的圈套时,他还着重参考了季酒宁的意见。
毕竟季酒宁认识秦岩十几年,对秦岩某些细节方面的了解应该会比只见了一面、拥有比较片面的剧情记忆的楚云声要多。
季酒宁对这事热情度也很高,和楚云声在地下黑市研究了很久,过了午夜才稍稍冷静下来,由楚云声喂了最后一次血,乖乖窝在怀里回了庄园。
在楚云声发出邀请后的第二天下午,秦岩就搬进了地下城堡。
不出楚云声所料,秦岩果然没有带着洛淼一起来。
“大人,秦岩拒绝了我们为他准备的助手,报了一些材料和药剂,把自己关在实验室里埋头研究,不允许任何人进入。我们注意到他设置了一些小机关,没有贸然进去。不过每隔三天,他就会在晚上离开一次地下城堡,第二天天亮才会回来,据说是回家了。”
几天后,地下城堡的管事来到庄园,站在门外一边听着卧室里头古怪的动静,一边汇报着近几天的情况。
“但我们负责守在黑诊所的人可以确认,秦岩并没有回去过。银冠骑士团跟踪的骑士称,秦岩在离开地下城堡后多次变装,改换路线,绕着白荆花城兜圈子,我们无能,几次跟踪都是以失败告终,还请大人责罚。”
门内激烈的锁链撞击声戛然一停。
一道脚步声靠近门边。
管事小心翼翼抬起头,看到紧闭的卧室门裂开了一道缝隙。
淡淡的血腥气和浓郁的药味溢出来,一只沾着点血的手将一张白荆花城的地图递出来。
汗湿的发丝贴着冷峻的侧脸,略有些嘶哑的低冷声音传出:“找几个手脚干净的私家侦探和赏金猎人,专门去监视这几个地方。看到秦岩或照片上的人,不要妄动,立刻过来通知。”
“是,大人。”
管事双手接过地图,发现地图上有几个地方被画了红圈。
即便看到楚云声手上的血都染红了地图的边角,管事也不敢去询问关心,表露出对门内的一切的丝毫探究。
他耳朵很尖地听到里面似乎有微弱的哽咽声,缭乱的光影晃动,像是还有其他东西存在。
早知道子爵大人行事残忍,爱好血腥,他生怕看了不该看的,一时背心冒汗,只深深低着头,等门缝重新合拢了,才敢舒出口气,一刻不想多留地转身就走,连管家费南盛情留饭的邀请都拒绝了。
管事一番激烈脑补之后,同情道:“唉,近身伺候大人,你们也不容易。”
费南:“……”
最近大人沉迷科学研究,连门都不出,他们除了闲得蛋疼讲八卦怕被抓以外,好像没什么不容易吧。
沉迷研究的楚云声并不知道他血腥残忍的形象又多了一点新传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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