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得皇帝如此震怒,杨喜等人哪敢怠慢,正待一拥上前拖了茜喜出去。茜喜一时慌了神,忙冲着郭小满又喊了起来。
“娘娘,宸妃娘娘,你救救我吧,我是被逼的,我是被沈德海打怕了,不敢不听他的!”
听得茜喜的喊叫之声,又想想一会儿之会的惨烈场景,郭小满不由皱起了眉头。
“娘娘,救命啊!娘娘一向菩萨心肠,如今怎能见死不救?茜喜虽是命贱,可除夕之夜死在漪兰宫,岂不是有损娘娘的清誉?也有损娘娘腹中小皇子的福德啊!”茜喜见了郭小满的神色,又拼了命一样地大叫了起来。
元瑜听得茜喜这般胡言乱语,一时面上越发震怒,杨喜等人忙捂了茜喜的嘴巴,正待拖她出门去。
“且慢。”郭小满突然间冲着杨喜等人开口了。
听得郭小满的声音,杨喜等人皆都顿了下,一起将眼光投了过来。
“圣上,今儿大过年的,若是见了血光的确是有些不吉利,不如先将她关押起来,待过了正月十月再行发落她。”郭小满看着元瑜道。
元瑜刚才一时气极,这会儿也回过一些神来了,若是今夜真的在漪兰宫直接将茜喜处死,郭小满心里定是不会好受,若是影响她的情绪引发异常胎动,那后果可是严重了。
“好,就依宸妃的,将人先关起来!”元瑜对着杨喜又吩咐了一声。
片刻之后,杨喜带着押着茜喜离去了,屋内一时变得安静了下来。元瑜转过身来,看得郭小满面上露了些疲惫之色,他的心头顿时就是一阵心疼。
“小满,困了吧,去歇着吧。”元瑜轻着声音,上前牵了郭小满的手,带着往卧房走去,又小心翼翼地扶她躺了下来。
郭小满躺在榻上,看了着坐在榻边元瑜的脸色,她心里明白,他此时心里一定不好受,是在她跟前强压着怒火。如今发生了这样的事,他对上圣皇太后对赵家的隐忍已是到了极限,无论是后宫还是前朝,都必将有一番惊天变故了。
“夫君……”郭小满有些担心地唤了他一声。
元瑜听得她唤,立即附身过来,伸手将她的手攥在了掌心,又在她额上轻吻了下。
“小满,你安心睡吧,什么都不要想,只要顾着自己身子就好。”元瑜轻缓声音,面上又露了一丝温软的笑意。
“嗯,我会好好照顾自己,你万事也得小心。”郭小满点点头,又叮嘱了元瑜一声。
“你放心,我自会小心应对,不会鲁莽行事。”
元瑜重重点头,郭小满这才放下心,朝元瑜又轻笑了下,这才闭上眼睛睡了。
元瑜在榻边坐了好一会儿,有伸手替郭小满掖了下被子,这才站起身,转身正打算离去。
“圣上,你等一下。”郭小满却是睁开了眼睛。
“小满,你还有何事?”元瑜忙又回转身问道。
“我适才又想了想,总觉得茜喜好似还隐瞒着什么,感觉她的身份还有些蹊跷之处……”郭小满微蹙着眉,说的一脸的思忖之色。
元瑜听得这话,忙凑近一点,将郭小满的双手放入了被窝之中,然后软声道:“不要再琢磨了,现在就闭上眼睛,好好地睡上一觉。反正那贱婢已经被关起来了,以后我再着人细细地审问她。”
郭小满还想说话,可元瑜却是低头过来,将自己的唇瓣抵在了她唇上阻止了她。
“乖,睡吧……”元瑜轻着声音哄着似的道。
郭小满听得心里一软,再不说话,而后一阵困意袭来,果然闭上眼睛乖乖地睡了。
看着郭小满睡得恬静,元瑜这才放下心来,起身轻着脚步走了出去。
“阿茉,小心伺候着。”门口处,元瑜低声交待着阿茉道。
“圣上放心,婢子如今一刻也不会离开娘娘身边。另外,婢子让俞嬷嬷带着两个产婆、两个医婆子已在偏殿住下了。沈医官如今也一直守在值房之内。娘娘一旦有动静,他们必会第一时间赶到。”阿茉忙恭敬声音回答道。
元瑜听得这下略略放下心来,抬眼见得卢盛一脸急匆匆的正自外面赶了进来,元瑜面色一沉,一拂袖子就往外走去了。
一会儿功夫之后,元瑜就回到了紫宸殿内,他坐到御案之后,面色是从未有过的严肃。
“卢盛,传朕密旨,密诏郭御史进宫,此外,让萧威、王诚一道前来。”元瑜冷着声音吩咐道。
卢公公一听这话脸色顿时一变,除夕之夜密诏大臣进见,已是非常之事。更何况,皇帝口中说的萧威、王诚,那可是禁卫军的正副都指挥使。
“圣上,是要提前动手了吗?”卢盛还是大着胆子问了一句。
“嗯,原来朕还顾念着情面,想等过了正月,先找机会知会她一声,然后再行事。只是朕怎么也想不到,她用心竟是如此险恶,竟想要害了朕的宸妃和她腹中皇儿。她既是如此狠毒,那就也不能怪朕辣手了!”元瑜沉着脸,声音里带着一丝阴鸷来。
“老奴遵旨。”
卢盛答应了一声,面上也出现了一丝振奋之色。皇帝隐忍这么久了,终于下定决心要对赵家动手了。此时正值除夕之夜,所有人都沉浸在欢乐祥和的气氛之中,赵府也不会例外,赵太师怕是做梦也想不到,皇帝会突发奇想,要在大年夜里召集禁卫军去抄他的家。
第90章独发晋江文学城61你自己做的好事,……
大年初一的早上,一个消息震惊了朝野。除夕夜里,禁卫军正副都指挥史领着三千禁卫精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赵太师府团团围住了。
待赵太师慌忙出府之时,御史郭铮手持圣旨,当众宣布了赵太师的罪状,将赵太师现场缉拿下狱,更将赵府家产查抄充公。同时被抄家的,还有户部尚书江云兆为首一干人等。原来在赵太师的授意之下,江云兆与一众地方官员相互勾结,多年以来,私吞地方赋税,隐匿秋粮,更兼巧立名目,向地方征收税款,涉案数目庞大得令人咂舌。
赵太家的家产,更是多得数不胜数,且不提那些数目众多的房屋田产铺面,就单单自赵府内金库搜出的赤金,有十万两之多,银库里元宝就有六万八千个。更不提,还有那些数不胜数的珠玉以及古玩字画了。怪不得人都传赵家“富可敌国”,如今看来的确是名副其实,赵家这一查抄,这国库一下子都充盈了起来。
赵太师啷当入了大狱,三个成年的儿子也跟前一道被关了进去,家中数百仆从皆都充了公,只剩了赵母领着一众儿媳及未成年的孙辈,被连夜迁到赵家一处祖宅之内。
这些消息传出去之后,整个朝野都震动了,那些平日受赵太师一党压制的清廉之臣,一时如同得了重生,喜得一边涕泪交流,一边纷纷高呼皇帝乃是当世明主。
……
万寿宫内,沈德海弯着腰,战战兢兢将赵府被查抄,赵太师同其三了被下狱的消息都说了一遍。赵太后听得没有久久说话,她端坐得椅上,脊背仍是挺得笔直。就连沈德海与周嬷嬷都感觉她表现得太过安静时,就发现赵太后突然身子一歪,然后捂着胸口就吐出了一口鲜血来。
“太后……”周嬷嬷扑了过来,看着赵太后嘴角的血迹,一时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了,眼泪却是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哭什么?扶哀家起来,哀家要去见面圣!”赵太后冷冷地看了周嬷嬷一眼,声音里的威仪之息丝毫不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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