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芊缓缓睁开眼睛,往屋门的方向看了一眼,道:“雪儿……”
萧靖忙道:“你是病人,少说点话。我猜猜你什么意思……是了,你想说我不该来,雪儿本就误会咱俩的关系,我这一来就更说不清楚了,对不对?”
秦子芊动了动头部,做了个点头的动作。
萧靖嘿嘿一笑:“这有什么啊,难道就因为怕她误会,我都不来看你了?那还叫人么!”
说罢,他调皮地挑了挑眉毛道:“你跟我说了个事,我也问你个事。秦大美女,你刚才是不是故意把头朝里,想让我知难而退,啊?地上那个碗,是不是你跟雪儿赌气才从矮桌上扒拉下去的,啊?哎,也不知道我哪儿得罪你了,你要是不想让雪儿误会我才这么做,我当然很感激,可是,你要是想起了李夫人那个‘夫以色事人者,色衰而爱弛,爱弛则恩绝’才选择面壁不见我,那就大可不必了,你这脸就算在病中也能打个甲等,那所谓倾国倾城的李夫人比你差远了……”
秦子芊的眼睛陡然睁大了。她奋力挥了下手臂,可这软绵绵的劲头顶多也就扒拉个碗,想要打疼皮糙肉厚的某人,是绝对不可能的。
萧靖坐直了身子,得意地道:“你要是不服气,就来打我啊!可惜,你现在连床都下不了。嘿嘿,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要是真不甘心,就等病好了来报社找我打架吧,我随时奉陪!”
秦子芊一赌气,干脆闭上了眼睛。
萧靖却恍若未觉。他摇头晃脑地想了想,又道:“我在这儿只能待一个时辰,干点什么好呢?光聊天也没意思……对了!之前我昏迷的时候是你在照顾我,现在你自理不能了,我来照顾照顾你怎么样?就当是还你个人情好了!”
说着,他伸手摸了摸放在矮桌上的粥碗,喜道:“这粥还挺热的,你赶紧趁热喝了吧!”
一听到“粥”字,秦子芊就好像听到了什么很恐怖的事一样拼命摇头。萧靖凑过去听她说话,可怎么也听不清楚。没办法,他只好张开手,把手心放在秦姑娘右手的前面,给她当写字板。
这下省事了。秦子芊手指动了动,在萧靖手心写了“吐,吃什么吐什么”几个字。
写完了字,她发现萧靖在憋着笑。于是,面有愠色的她又写了三个字:“笑什么?”
“不好意思哈,我手心有痒痒肉。”萧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而且,我想起了咱们回来那天邵宁那小子说的话。你该不会真的……哎,要说咱这孩子也太不地道了,哪儿有这么折腾他娘的,等他生下来我一定打他屁股,给你报仇!”
秦子芊越听越不对劲,到了最后,她差点被气晕过去。不过,在某个萧靖没留意的瞬间,她那苍白的脸上偷偷浮上了一抹红晕。
“好了,喝粥吧。”萧靖拿起碗和勺,嬉皮笑脸地道:“适才雪儿还告诉我,郎中说一定要让你吃东西,就算吐也要吃,要不人就扛不住了。别怕吐,吐吐更健康,将来……呃,好吧,不说那么多废话了。我喂你,你只管吃就好。来张嘴,啊……”
勺子放在了秦子芊的嘴边。还在怒视着萧靖的她本来不想喝,可是,她的脑海里突然跳出了一个画面:
漫天飘雪的夜晚,有个男子把身上剩下的最后一小块饼在她的嘴唇上蹭了蹭,又装腔作势地把饼凑向了自己的嘴巴……
秦子芊的嘴动了动,勺子里的粥被喝掉了。
萧靖笑逐颜开地道:“嗯,这才对嘛!”
报行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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