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娘们依次退出了殿中去,殿内便只剩了宋卿源和许骄两人。
分明之前已经不怎么紧张了,也熟悉了先前的氛围,但忽然喜娘等人出去,两人对坐着,虽然吉服的外袍都脱下,却还是一身大红色的衣裳,同平日里全然不一样,两人都不免又开始有些不习惯起来……
总不能一直这样,宋卿源伸了筷子给她夹菜。
许骄其实些饿了,从晨间一直到眼下,已经黄昏了,就入宫前,喝了一杯水,吃了一些果脯。
宋卿源用饭的时候,不喜欢说话,许骄一直知晓。
平日里其实已经习惯了,但今日,到处是红烛喜绸,一片喜庆氛围,同平日比,不说话的时候,就略微尴尬……
许骄尬声,“这个好好吃。”
说完,又忽然想,她一定是第一个关注五常礼的饭菜好吃的人……
许骄头疼。
想唤一个话题,又一时想不到旁的,便胡乱开口,“我今日寅时就醒了……”
宋卿源抬眸看她,温声道,“那早些歇下吧。”
许骄:“……”
她不是这个意思。
宋卿源已经放下筷子。
许骄赶紧道,“不是……我还没吃饱。”
宋卿源笑了笑,继续伸筷子给她夹菜。
许骄:“……”
她好像也不是这个意思。
宋卿源眸间笑意更浓。
而后又给她斟了酒,“五常礼的酒要喝三杯,方才喝了一杯了,慢慢喝,不急。”
许骄心中微松。
两人端起酒杯,各自饮尽,许骄又吃了些菜压了压酒气。
南顺的酒在临近诸国中是最有名的,慈州码头的贸易中,吞吐量最大的便是酒与刺绣。
帝后大婚的酒酿,便用的是国酿。
比一般的酒要香醇,也要浓厚许多。
方才合卺酒已经喝过一杯,再加上眼前的两杯,许骄心里有些发怵,今日是大婚,多少双眼睛在殿外候着,往常倒好,她今日在和鸣殿闹出笑话了,以后就不用做人了……
可即便这么想,许骄的脸色还是因为酒意的缘故,越来越红。
她清楚自己什么酒量,但五常礼的酒还有一杯,她伸手,替宋卿源和自己再斟满。
宋卿源轻声,“阿骄,喝太急了……”
她也看向他,修长的羽睫轻轻颤了颤,眸间沾染了酒意越发浓了些,低声道,“我想早些喝完,好像有些醉了……”
她是怕一会儿断片,在大婚当日,将会……非常尴尬……
宋卿源会意。
两人最后饮完各自杯中酒。
宋卿源牵她,她起身,脑子里开始有些浑浑噩噩,也有些不由自士道,“有些晕了,你抱我吧~”
宋卿源看她,知晓她怕是又要开始了……
宋卿源上前抱起她,酒意下,她靠在他胸前,呼吸潆绕在他修颈间,她看着他修颈间的喉间微微耸动,隐约记得早前她好像咬过他,眼看他喉结微微耸了耸,她凑上前亲了亲,宋卿源整个人僵住,喉间又不由再次咽了咽,她亦再次亲了亲。
“阿骄……”低声的声音里藏着嘶哑,是在隐忍,又是在隐隐期盼旁的……
他自己也说不好。
“我们成亲了,宋卿源。”许骄搂着他,甜甜笑了笑。
是啊,成亲了……
他眸间都是暖意。
他们自幼相识,青梅竹马,从东宫到朝中,从间隙到分开,从分开到相遇,最终,都缩影在和鸣殿内的红烛光影里……
在宋卿源心底都是这些缩影时,忽觉脖颈上一痛,既然吃痛出声。
她咬他喉结……
和鸣殿外伺候的宫人都是一怔,这一声,听起来都痛……
旁人要么面面相觑,而后都纷纷看向大监,大监头疼,既而握拳轻咳。
宫人都会意低头。
大监抚了抚心口,都大婚了,还不消停着些……
既而,听到殿中天子微恼的声音传来,“许骄!”
大监觉得心口不好,但大监都没动弹,旁人也跟着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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