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秋石袖子被她扯得有些紧,抿了抿嘴,心中很是高兴,仿佛那袖子就是自己的手一般,温声道:“也没拜什么师傅,只常去那相国寺,与寺中一些僧人交好,央他们传授些可外传的手段罢了。”
他没说的是,即便是可外传,那也不是随便传的。就这,还是因为他常给寺中僧人免费看诊,刷上了好感度,才有这么个机会。
当然,有他爹的惨痛经验在前,这药钱还是要收的。
“这样啊?”乔妹儿心头的劲儿就松了,那相国寺的僧人定不会将这些教给女郎的,好说不好听。
许秋石舍不得她露出失望的神色,心中一动,“不如我——”教你?
话没说完,远远的便跑来了几人,为首的正是他亲娘。
“那该死的贼子!”
……
几人一起到了乔家,陈氏拍着大腿骂骂咧咧的:“这世上怎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就会仗着自己的一身蛮力欺负小娘子!”
呸!说畜生都是辱畜生了,好歹畜生还能剁成块下锅,这等登徒子,除了叫人恨得牙痒痒之外,还有什么用处?
许秋石一点都不嫌亲娘话多,“娘,你小声些,莫叫外人听着了。”
手下却是很耐心的帮着乔妹儿涂抹伤药——那皓腕上红肿的淤痕是怎么看怎么刺眼。
阿月蔫头耷脑的坐在一处,“是我对不起娘子。”
她眼泪刷刷的流,“我怎的就总是给娘子找麻烦!买我花了许多钱,销契又花了许多钱,这回竟然还——”
乔妹儿还没来得及安慰,就听到陈氏那压着怒火的低音:“与你何干?”
“男人犯的错,怎可怪在自己的头上?”
“合着他们见色起意动手动脚,咱们女子还要自我检讨为何招了他们的纠缠?”
陈氏又呸了一口,“别这样想,莫叫你家娘子吓坏后又来哄你!”
她里外还是分得清的,就冲着秋石这股劲头,日后乔娘子说不得还真能是她的郎妇,那为着儿子的贴心,她可不得去护着些?
乔妹儿心里暖烘烘的,道:“阿月,伯母说得是,你也别往心里去,这不是咱们的错。”
见她收回了手,许秋石心中有些失落,又将小瓷瓶递了过去:“每日早晚抹着,莫碰了水,三五日便会完好。”
在她临走的时候,许秋石嘴角动了动,到底是没再说什么。
只过不了两日,便听人说那走商的王大郎被打了板子回家还不消停,因着没伤及人命,衙役也没下狠手去打,所以他回去不过两日便能下床了。
只这一下床,便按不住的出去鬼混,竟还有人见到他对一出去游玩的小倌动手动脚,当场便被那小倌相好的郎君一阵好打,想是没半个月下不了床的。
青团听到这个消息后,兴奋的窜去鸡窝逮了只公鸡出来,“咱们杀鸡庆祝!铁锅炖公鸡!”
公鸡:……
乔妹儿也没拦了她,只是觉得有些巧合。
突然,她想到许大夫因着口风紧,常有那花楼或是南风馆的厮儿寻来请他去看诊,便直接站起了身:“你们先忙着,我出去会儿。”
许秋石这会儿也刚好出诊回来,身后背着药箱,依旧是那副清清冷冷的出尘模样。
二人便这么在家门口相遇。
见是她,许秋石眉目柔和了起来,“乔娘子,这么晚出来,可是有事?”
这单独见了他,乔妹儿又有些不好意思,纠结了许久才开口:“那个,我听说王——”
话未说完,许秋石便制止了她:“咱们不提那些,”又指着自己的药箱,“今日我去见了一对冲破世俗的有情人,回来时见一家铺子卖得好首饰,便买了朵珠花。”
冲破世俗的有情人?小倌和相好的郎君可不就是冲破世俗的有情人吗?
乔妹儿心中泛起了丝丝蜜意,还真的是他呀?
“你瞧瞧,可喜欢?”
说着,他又伸手将药箱中的小匣子拿了出来,殷殷看向她:“娘子的二两银不能白收,这珠花权当是谢礼了。”
送女孩子首饰呀?
乔妹儿眼神闪了闪,咬着唇接了过来,打开一看——
那由一枚枚小珠缀成的栀子花洁白无瑕,若是插在发中,不知该有多精巧可爱?
一时间,心中砰砰跳了起来。
许秋石见她看的失神,也很是耐心的等着,心道佳人不曾拒绝发簪,想来家中那由官家赏赐的碧色象牙梳也会迎来喜爱它的主人罢?
这般想着,他也失神了起来。
官家赏了好些,若是那些好物都用在佳人身上,他日日见着,该会有多少欢喜盈满心间?
只不知佳人心意,每次见到她家媒人上门都很是忐忑,且近来事多,若是再发生前几日那事,便是他再赶得及,那心中也是不舍她遭受惊吓的。
这么一想,他瞬间手心发汗,再不想等了,双眼亮得吓人:“明日七夕事忙,我同你一道儿支摊可好?”
话说完,许秋石就恨不得甩自己一巴掌。
什么叫一同支摊呀!
约小娘子看花灯就这么难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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