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得了便宜儿子格格的,庶子就是庶子,也不会担心失宠就失了嫡福晋地位。
要是寻常勋贵人家,侧福晋与嫡福晋实在不差什么,嫡妻当着更是没趣。
没想到,去年她劝七福晋,今年自己就跟着进来了。
四福晋是双重姻亲,从礼烈亲王那边算是远的,从清如这里算关系就近,待舒舒也是透着亲近,拉着了她的手,嘴上话不多,却十分和气温柔。
舒舒也多看了几眼四福晋,论起年龄来实际上她与五福晋、七福晋、八福晋相彷,都是十七、八岁年纪,可却是入宫的老人。
十二岁嫁入宫中,与四阿哥算是青梅竹马。
无奈的是,四阿哥当时已经十五,身边还有了两个十六、七的格格。
夫妾倒是更像是正经两口子,衬着原配夫妻成了过家家。
不过还好熬过来了,如今四福晋得了长子,神态看着也平顺。
舒舒望向几个不认识的福晋。
年纪看着最大、体态有些臃肿的应该就是连番生育的大福晋尹尔根觉罗氏,站在她上首气度雍容金黄色朝服的是太子妃瓜尔佳氏,站在她下首抿着嘴对舒舒笑的,应该就是她的亲嫂子五福晋他他拉氏。
等到七福晋主动担当起介绍人,说起诸嫂子身份,果然舒舒都猜了个正着。
舒舒因是“坐床”的缘故,不好起身,便都颔首为礼。
大福晋的长女都十一岁,看舒舒跟两代人似的,和和气气道:“折腾了一天,早乏了,厨房已经预备吃食,一会儿弟妹先垫垫。”
“谢谢大嫂……”
舒舒亦是恭恭敬敬。
太子妃亦道:“日头落了可还是燥热,叫人多预备了冰,一会儿叫人换了冰盆……”
舒舒亦是恭敬谢过,不仅是今日,日后怕是也要在太子妃手下讨生活。
自打瓜尔佳氏正式册封太子妃,后宫就有了新的女主人。
之前分理宫务的四妃将手头的宫权交了,如今是太子妃当家。
到了五福晋这里,气度与其他嫂子又不同,斯斯文文的,看着像是汉人闺秀,说话也绵软:“外头催了两次,嫂子们先去入席,我陪着弟妹就是……”
这是嫡亲嫂子,旁人自是没有话说,只八福晋冷哼道:“可见是分出远近亲疏了……”
五福晋蹙眉,正要开口,舒舒挑眉道:“八嫂这话,叫人听着湖涂?都是一色的亲嫂子,谁还是后嫂子不成?”
大喜的日子,不管心中如何,众皇子福晋面上都带了热络与亲近,只八福晋耷拉个脸,跟谁欠了她银子似的。
舒舒看在眼中,早记下了,就是不好发作,如今撞上来,正好怼怼。
八福晋不意外舒舒敢回嘴,冷笑道:“装什么湖涂?五阿哥是九阿哥同母兄长,你们妯里不亲,还跟旁人亲?”
舒舒讶然:“这是宫里的规矩?皇子之间只有同母的亲近,其他的就疏远了?这倒是与寻常人家不同,我们寻常人家,都是从父论的,都是亲兄弟,正是彼此扶持依靠,哪里会论什么远近亲疏?那是与外人论的,一家人还说这个,就外道了。”
不管私下里如何,如今大家都在宫里住着,谁不是一好百好的,非轮得着她说远近亲疏。
八福晋性子傲,嘴巴却不是伶俐的,自己开始无礼,被怼了却是气了个半死瞪了舒舒一眼:“还真是八面玲珑,哈巴狗似的,看你能讨好几个?”说吧,转身离去。
大家脸色都不好看,亲近嫂子们就是“八面玲珑”?
那像她似的,有事没事就摆个架子、使个脸色的才正常?
七福晋是真担心了,不由皱眉:“这挨着住着,九爷与八爷还亲近……”
四福晋则小声提点道:“不用计较,先忍忍,回头他们就开府出去了。”
五福晋则带了些许认真:“是她说错了……长幼有序、尊卑有别,嫂子们为长,亲着敬着本是应当的,这是人情道理,哪里算是讨好……”
大福晋与太子妃对视一眼,两人倒是都不好说什么。
尤其是大福晋,原本应该帮着八福晋说两句好话,这一个月来她不是没帮着找补过,可是没有用,没人领情,她自己也腻烦了。
太子妃位置敏感,对众妯里只有客客气气,不好亲近哪个,也不好点评哪个,否则传出一句半句的就是是非。
又有嬷嬷来催,众福晋都鸟鸟的去了,留下五福晋陪着舒舒。
小椿早在旁候着,上前帮着舒舒换下喜服喜冠,换上正红色绣了百子的衬衣,脸上也擦拭一遍。
五福晋减了在众妯里面前的拘谨,自在许多,招呼门口侍立的宫人:“去传膳……之前叫人预备的凉面与甜瓜李子也一并带过来……”
等到膳桌抬进来,除了四碗四碟,还有两碗鸡丝凉面与一碟子冰镇甜瓜、一碟子甜李。
舒舒没有胃口,就只捡了凉面吃了,五福晋陪着,也是只吃凉面,吃饭的姿势极为优雅缓慢,如何一帧画似的。
舒舒似乎有些理解为什么在上一届秀女中,五福晋家世不显却能脱颖而出,真是八分长相,十分气度,看了就叫人喜欢。
舒舒跟着放慢了进食速度,估摸着对方差不多吃完,才撂下的快子:“谢谢嫂子爱护,要不然我怕是真要水饱了……大热天的,实不耐烦吃那些油腻的……”
五福晋温柔一笑:“不过是前车之鉴……去年我入宫,还是初夏,都燥的不行,看着膳桌实在难以下咽,闹得饥肠辘辘……”
舒舒听着,却是唏嘘。
瞧着五福晋的言谈,明显是个知书达理、通晓汉学的才女……
或许这是被选为五福晋的原因?
可五阿哥似乎没有发现妻子的优点,听说这夫妻两人关系寻常,要不然八福晋也不会毫无顾忌,为了吃哒舒舒连带着五福晋都说在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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