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固定的皇子分例,都是皇子膳房的人去御膳房支取。
谁能想到,皇子每日分例如此简薄,猪肉六斤,鸭子十只每月,陈米一升二合,白面二斤,时蔬六斤,调料也只有盐、糖、甜酱、醋、香油这几种,还有葱姜蒜三样。
如今多了舒舒这个皇子福晋,本应该也有分例,可昨日才进门,相应的份例还没下来,吃的就是九阿哥的例。
“鸭子给刘嬷嬷,盐煎肉给崔谙达,肉丝嬷嬷与周嬷嬷用了吧……”
舒舒见九阿哥面上带了嫌弃,迟迟不动快子,就吩咐旁边的齐嬷嬷。
刘嬷嬷是九阿哥八位保姆中的头儿,崔谙达是二所的领侍太监崔南山,今早出去“朝见礼”前都见过。
几碗肉菜端下去,剩下的依旧不好动快子。
幸好这会儿功夫,小棠带了食盒进来了,带进来两碟子小菜,麻酱萝卜皮、凉拌木耳。
舒舒饭量本就不小,今天一上午动的也多,就着两盘小菜,吃了半碟子小馒头,还喝了两碗老黄米粥。
满人有吃老米的习俗,尤其是黄米,陈米算是上等。
或许是有专门的存储技巧,并无陈米的霉味儿,反而比新米更粘稠。
九阿哥跟吃药似的,半响才动一下快子,简直被舒舒的食量惊到。
等到撂下快子,他盯着舒舒的肚子:“吃了这些多,你也不觉得顶?”
舒舒想了想九阿哥的饭量,就两个象眼小馒头,也是惊诧:“爷就吃这几口,能顶饱么?”
夫妻两人面面相觑,九阿哥道:“爷的食量就是如此……倒是你吃的多,不是养生之道……”
舒舒差点要翻白眼了,这还多吗?
比在家的时候少很多了。
吃饭是个大问题,总不能老这样湖弄。
她想了想道:“爷有什么忌口没?分例到了膳房,这样做着不合口的,下人辛苦,咱们也不合心,往后比照着分例点菜,也省的吃不好……”
九阿哥摇头:“爷不挑食,吃什么都行……”
舒舒心中直“呵呵”,好一个不挑食,刚才例菜,他就动了一口炒面筋,这叫不挑食?
自己还动了两快子排骨呢?
既是不说,往后自己看着安排就是,左右不会比眼下的例菜差。
等到膳桌撤下去,齐嬷嬷进来道:“福晋,阿哥所上下人等已经在院子里候着……”
舒舒没有立时回答,而是望向九阿哥。
后院不是有两个宫女子?
那算是半个主子吧?
不是该先见那两个?
九阿哥只当舒舒露怯,提点道:“都是当差的,除了两人,其他不用太放在心上……崔谙达是爷当年挪宫出来,汗阿玛指的人……刘嬷嬷除了是爷的保姆嬷嬷,还是爷的奶嬷嬷,一直照顾爷起居……”
舒舒点点头,心中有数,起身跟着九阿哥出来。
院子里站了满满登登的人,目测足有八、九十号人。
为首站着两人,一个四十来岁的内侍,一个四十来岁的嬷嬷,这两人就是九阿哥专门提点的崔南山与刘嬷嬷。
崔南山白面无须,略有些清瘦,躬着身子,神态很是恭谨。
刘嬷嬷长着一副笑面,看着是个好脾气的绵和人,昨日就露过面,里里外外的提点了周嬷嬷了不少,今早待舒舒这个女主子也恭敬。
这一院子就是皇子服务团的全部成员。
保姆嬷嬷八人,针线、浆洗、灯火、灶上妈妈二十四人,谙达太监一人,随侍太监六人,另有粗使太监四十余人。
其中嬷嬷与仆妇,都是内务府的妇人挑出来的,是他落地就在身边的,谙达太监与随侍太监是六岁就划到他名下,其他粗使太监负责的是这个阿哥所的差事,不在他名下。
这些人并不住在阿哥所,也不住在紫禁城,太监多住在皇城的排房,嬷嬷们则可以住在皇城宿舍,也可以请假回家去。
这些人分作三班,每班四个时辰,进宫来服侍九阿哥的生活起居。
至于宫女?
并不是皇子阿哥的常规配额。
直到年初,九阿哥这里指了宫女子进来,才配了四个小宫女进来当差。
如今,这六人并不在这里,要等舒舒传召,才能到前院来。
等两人出来,众人就齐刷刷跪下去磕头,异口同声说道:“主子大喜,福晋主子大喜!”
“赏!”
舒舒带着笑,看着小椿将荷包一个一个派出去,心里却在滴血。
只这一个字,就要散出去四百两银子。
这只是新主子见面礼,听着五福晋昨日的提点,类似今日这样给身边人放赏,不是只这一次,而是成了常规。
一年好几次大节,端午、中秋、春节,都要放赏。
还有主子生辰,也要放赏,阿哥生辰,福晋生辰。
就算以后赏银减半,那一次也要二百两,五次就是一千两;再往少了算,一次一百两,也是五百两。
谁开的狗屁先例?
这些人不是都拿着月例么?
每天八小时工作,不需要007,也没有996,拿的月例也丰厚,为什么还要贴上这么多次的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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