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熙用干净调羹挖了一勺子虾仁鸡蛋,送到九格格碗中。
九格格也刚提起快子,将膳桌上的菜看了一遍,夹了一快子卤排骨送到补熙碗中。
小两口相视而笑。
少年情热,又是体力丰盈的时候,补熙就小声道:“格格,晚上早点歇吧……”
九格格立时臊红了脸,又夹了一块卤排骨,直接塞到补熙嘴里。
补熙咧嘴笑了。
九格格没有摇头。
这笑得如同偷了蜂蜜的贼,九格格移开眼,将碗中的虾仁鸡蛋吃了。
九格格想起外头的传言,收了笑,看着补熙道:“公公跟隆科多关系很好?”
补熙想了想,摇头道:“不大好。”
要不然的话,鄂伦岱眼下是佟家族长,亲堂兄,本该亲自去宗人府探看的,结果只打发他这个小辈过去。
九格格不解,道:“那外头传的‘闹酒’是谁拿的主意?隆科多夫人?”
佟家二房那边,也没有其他主子回京。
总不会是隆科多十来岁的长子做的主。
补熙想起今日探看的情形,心里也有些沉重,道:“不管谁出拿的主意,怕是适得其反,就算皇子阿哥们不爱搭理他,可宗人府人多眼杂的,没喝酒就是没喝酒,谁还会替他瞒着?”
这是瞪着眼睛说瞎话。
他虽跟这位堂叔没什么往来,也不亲近,可是一笔写不出两个佟字。
外头还是将两房视为一体。
九格格摇头道:“太过了,这个时候就该老实上请罪折子,等着圣裁,有了后头这个,怕是不能轻饶。”
补熙点头道:“下午得了消息,跟着隆科多从盛京回来的管事都给拘了,这回再议罪,就不单单是‘大不敬’了。”
九格格想起舒舒提及的,公主府自成一支的话,就沉吟了一下,看着补熙什么话也没有说。
要是两个小叔子成丁,那不必说,他们两口子跟公府切割分明,自成一家。
可是两个小叔子还是毛头小子,补熙这个成丁的长子,那边该使唤的时候还是会使唤。
她就道:“做错了事,就要受责罚,就算佟家有体面有恩典,也不当用在这人身上。”
她这几年也明白些侍卫缺是各家族划分的,佟家承恩公这两房,有两个侍卫缺。
早年补熙没有成丁之前,两个侍卫缺都在二房。
如今隆科多问罪,空了一个侍卫缺出来,九格格就道:“三老爷不是没有补缺么,只随旗行走,倒是正好可以补这个侍卫缺。”
这说的是公府的三老爷,补熙的亲叔叔夸岱。
补熙祖父,已故老公爷佟国纲娶妻觉罗氏,生两子一女,即鄂伦岱、夸岱与安郡王福晋,另有一婢,生子法海。
佟家这一房是出了名的不和睦,父子关系不好,兄弟也成仇。
鄂伦岱跟夸岱这同胞兄弟也是如此。
九格格想要趁这个机会,将一个侍卫缺留到公府那边。
如此一来,补熙身上的侍卫缺,以后就能留到公主府这一支。
眼见着九哥、九嫂将侄子、侄女们的嫁娶银子都攒下了,九格格觉得她也可以好好规划规划儿孙的前程。
对外不用说,佟家荣辱与共;对内的话,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补熙没有想到九格格想的那么远,知晓她跟皇子们亲近,只当是要对隆科多落井下石,给皇子们出气。
他立时表明立场,道:“格格说的对,咱们这一房的侍卫,本就该落在三叔头上,只是前几年被舜安颜占了,后头又落到我头上,明儿我就跟阿玛说……”
墙倒众人推,也是世情。
惦记着落井下石的,不是一个两个。
地安门外,鸽子胡同,觉罗宅。
觉罗金山看着眼前的两盘子银锭子,脸上惊疑不定。
足足八百两银子。
他虽是红带子,可没有补上觉罗缺,只领着一份觉罗钱粮,每月二两银子,每年二十一斛两斗米,日子过的窘迫,否则也不会将长女送到公府为侧室。
结果好好的格格,跟着佟家人回盛京,不到半年就没了。
佟家人那边只打发个管事过来说了一声,送了二百八十两银子。
二百八十两银子……
佟家聘他们家大格格为侧室的银子,也是二百八十两银子……
这银子对于他们家来说,不算少,顶十几年的俸,可对于佟家算什么?
打听打听,谁不晓得隆科多前两年养在外宅的那位奶奶,一年耗费的脂粉银子,都不止二百八十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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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后台能看到大家留言,可是不能点赞好难受,闹心扒拉,盼着早日恢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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