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直接叫荣宪公主炕边坐了,父女两个一起用饭。
荣宪公主吃了十八个饺子。
要知道这饺子小儿拳头大,一盘二十个,差不多是一个男人的饭量。
康熙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蹙眉道:“这是几顿没吃了?你也是当额涅的人,怎么还不晓得爱惜自己?”
荣宪公主讪讪道:“路上胡思乱想的,也吃不进去,见了汗阿玛,心里踏实,才觉的真饿了。”
康熙摇头道:“以后不许再如此,饿一顿饱一顿不合养生之道,胃都折腾坏了。”
荣宪公主忙道:“以后再不如此了。”
康熙神色这才稍缓,道:“内务府收拾了园子边的阿哥所,你带了近侍住这里吧,给太后请安也方便,跟着的长史护卫,可以先去京城。”
荣宪公主应了,从御前退了下去。
康熙脸上带出遗憾来,跟梁九功道:“若是荣宪是个阿哥,朕能少操多少心?都是一个肚子里出来的,怎么会差这么多?”
梁九功想了想,道:“公主随了皇上,打小又是皇上教导的……”
别说一个三阿哥,就是三个三阿哥也没有一个荣宪公主机灵。
瞧瞧这从头到尾的劲儿,始终将皇上摆在头里。
就算挂念荣嫔,也没有多说一句话叫皇上为难。
外头说女儿是小棉袄,荣宪公主就是皇上的小棉袄,贴心……
北六所,前院客厅。
九阿哥吃了一个金银小馒头,喝了半碗汤,夹了几口菜,就差不多了。
三阿哥胃口好,不挑食,吃了大半。
吃饱了犯困。
九阿哥打了个哈欠,跟十阿哥道:“那我看看车队那边就先回了,你继续松快吧,就是平日请脉留心些,多叫两趟太医,别忘了二月里去过红螺寺了,别孩子来的时候没留意。”
十阿哥听了,带了认真道:“幸好九哥提醒了,那明天开始爬山跟骑马都停停。”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走。
对于女子产育之事,十阿哥也晓得大概。
三阿哥在旁,见他们兄弟一个敢建议,一个敢听,也是无奈,道:“这女人怀孩子,不是明摆着么?就看月信就行了,哪里这样提心吊胆的?”
九阿哥不乐意听了,看着三阿哥,道:“三哥您当了这么多次阿玛了,没有正经的建议,还拦着旁人说正经话,前三个月再小心都是应该的,您忘了大侄女是因什么缘故送我们府的了?”
三阿哥:“……”
还真是一时没想起来。
三阿哥这里,还拿不准主意,今天要不要等到结果;九阿哥这里,则是跟荣宪公主的长史等人,一起回京去了。
荣宪公主得了恩典,暂住北三所。
畅春园、北花园跟阿哥所都挨着。
消息立时也传开了。
五福晋、九格格等还想着今天去拜见,还是明早。
三阿哥磨磨蹭蹭的,还是到了北三所见荣宪公主。
荣宪公主打算见见生母后,再看看跟三阿哥怎么说,就毫不客气地将三阿哥打发走了。
而后,她没有耽搁,简单梳洗,换了衣裳,就往北花园请安去了。
太后早盼着荣宪公主还朝,听说公主在园子外候见,忙催促白嬷嬷道:“快迎了公主进来,外头冷呢。”
白嬷嬷忙不迭去迎了,看着道路两侧盛放的桃李,真的不明白这和煦春风中,冷是怎么来的。
等到见了公主,太后拉着孙女的手,半晌说不出话来。
她是不管闲事,可是也不是糊涂人,自然晓得孙女千里迢迢回朝是为了什么,脸上带出担忧来。
荣宪公主忙道:“皇祖母,孙女都好好的。”
太后拍着她的手,长吁了口气,道:“旁的都是虚的,只要人好好的,就都好……”
九皇子府,正房。
九阿哥正在沐浴,春天风沙大,即便是坐在马车里,也感觉浑身灰蒙蒙的。
只洗脸,是洗不干净的。
膳房常备热水,九阿哥回来第一件事就洗澡。
等到洗干净,九阿哥“吨吨吨”喝了半壶温茶,才算缓过来。
“荒郊野外的,风沙更大,嘴巴里都难受,幸好咱们去年出远门的时候不是春天,要不太难受了……”
不单单是风中裹满沙子,道路上带起来的暴土扬尘也要命。
舒舒道:“进了四月就好了,风就刮的差不多了。”
九阿哥这才说接人的情形,最后看着舒舒运气,道:“珠亮他们几个真是厚道人!”
这拐弯拐的,舒舒一时没明白。
九阿哥就道:“岳父岳母那么偏疼你,珠亮他们心无芥蒂,还能尊敬爱戴你这个长姐,心性都不错;爷是比不得他们,哎,每次看到汗阿玛偏着旁人,爷都犯酸,要是偏疼的都是爷就好了。”
夫妻不是旁人,九阿哥这些憋闷,就只能跟舒舒抱怨:“汗阿玛预备了一顿饭,就惦记女儿,儿子就留也不留,你说这叫什么事儿?有爷跟三哥在,就不是天伦之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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