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那就是说你心里有这么想咯?”
“爸爸不否认。”
“那萧教授呢?她什么意见?”
“她今年退休,会回国定居。”
“今年退休啊,萧教授贵庚啊?”
“她比爸爸小十六岁,今年五十五。”
“聂教授,你是认真的吗?”
“对,我们两个已经写了半年多的信了。”
“原来写信这么古典的方式是这么来的。”
“大头,爸爸给你写信在前,这个在后。”
“所以,你这是给我写信写出灵感来了?”
“爸爸每年都给你写信,只是从来都没有寄出去而已。爸爸了解这种感觉。”
“这怎么了解?萧教授写给你的那是情书,你难道也每年都给我写一封情书?”
“人类的感情是相通的。”
“行,这我不管,我就想问问,你要找的这个老伴儿,是什么样的伴儿?”
“什么意思?”
“就是您和萧教授要结婚吗?”
“这个啊……这个爸爸听你的。”
“听我的?这怎么听我的。”
“我和萧教授商量过了,假如你不介意,我们就去领个证。假如你介意,那就只是做个伴儿。”
“这和我介不介意有什么关系?你自己还没有受够婚姻的坟墓吗?”
“大头,爸爸从来都没有觉得婚姻是坟墓啊。”
“你和我妈妈那一段,也不觉得吗?”
“当然啦。如果是坟墓,怎么会有你。只不过是没有熬过生活中的柴米油盐,然后,也没有好好沟通。爸爸和你妈妈没有太多共同的语言,最后才导致感情破裂。”
“那现在呢?你就不担心再破裂一次。”
“大头,爸爸今年都七十一了,再破裂,又能破裂到哪儿去?而且,我和萧教授肯定是有共同语言的。情况和以前出问题的时候,肯定是不一样的。”
“是吗?”
“大头,爸爸主要是考虑,有个老伴的话,就不会给你增加太多的负担。”
“聂教授,我说你是负担了吗?”
“你没有,但说你要陪着我,还说要孤独终老。”
“所以你是为了我,才要结这个婚?”
“不是,是为了爱情。”
“七十一,爱情?”聂广义感到有些难以置信。
“对啊?可以吗?大头?”
“你问我?”
“大头,爸爸和萧教授商量过了,假如你是觉得我们结婚有什么目的,我们可以去做婚前财产公证,或者可以把聂爷爷和聂奶奶留下的房子,先过户给你。”
“都已经到了婚前财产公证的阶段?所以你这是通知我,对吧?”
“当然不是啊,大头。爸爸都说了,假如你反对,我们就不结婚了。”
“你为什么不一开始有找老伴儿的想法的时候就告诉我?”
“爸爸没有想过,你会为了我回国啊。”
“所以我耽误你幸福了,对吗?”
“不是的,大头,你不要这样子。假如你接受不了,那你就当爸爸没有说过。”
“我看起来像是一个不希望你幸福,并且只想要你房子的那种儿子?”
“大头,爸爸……”
“啊哟诶,瞧把你吓的。你儿子我呢,虽然离婚的时候比较伤筋动骨,但也不至于指望你的房子过活。假如你真的觉得自己找到了真爱,我来帮你改造你的老洋房。”
“啊?改造什么?”
“聂教授,您那么大年纪,还娶个小十六岁的老婆,我不得给你搞点无障碍设施?你总不能结婚没几年,就成为人家负担了,你说是不是?”
“大头……你不反对啊?”
“我反对啥?反对有人帮我照顾糟老头子?”
“我是怕你觉得,爸爸只想着自己过日子,不考虑你的感受。”
“我的聂教授啊。我能有什么感受啊?”
“你不是都离婚了吗?又是特地回国陪我。”
“等你结婚了,我把万安桥的重建方案做一做,我也就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了。”
“你不是喜欢梦心之吗?你要飞跃到哪里去?”
“我什么时候说我喜欢梦心之了?是宣适觉得我喜欢。”
“爸爸也觉得你喜欢啊。”
“我才不喜欢!”
“你为什么觉得你不喜欢呢?”
“因为我的终极目标是孤独终老啊,我又没有每天都梦到她。”
“没有每天,那是什么样的频率啊?”
“就是没有啊。”
“一次都没有?爸爸不信。”
“这有什么好信不信的,我有没有梦到,难道你比我更清楚。”
“你没有就没有,为什么特地强调没有每天呢?”
“我就是……”聂广义说到一半,才想起来换一种表达方式:“谁睡醒了还记得自己梦到过什么啊?又不是人人都是梦心之。”
“大头,你最近有没有关注一下,你自己提到梦姑娘的频率啊。”
“我关注这个干吗?”
“你关注一下,就会知道宣适为什么说你喜欢人家了。”
“那你要这么说的话,我提宣适的次数比提谁都多。”
“大头,你不用和爸爸解释啊。你喜欢还是不喜欢,对于爸爸来说都没有关系啊,你只要不和上次一样,不打一声招呼,也不给爸爸看一眼,就把婚给结了,爸爸肯定都是会支持你的。”
“怎……怎么就又开始说结婚了?”
“因为爸爸有这个打算,希望你也可以一起。”
“这都什么跟什么?”聂广义表情不耐烦,语气也不耐烦。
“没什么,爸爸就是那么一说。”聂天勤有意结束这个话题。
聂广义反倒来了劲:“也不是不能向聂教授看齐。”
“啊?真的啊!大头。”
“当然,我密切关注一下接下来两年的高考,再多去几个学校做客座教授,肯定能找个小我十六岁的姑娘喜结连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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