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你这么说,”易倾接过咖啡道了声谢,又问,“沈昂那时候就有喜欢的女孩子了?”
“那绝对没有!”沈越一时失控地提高了音量,又赶紧压了下来,“是因为……啊对,是因为你以前家里总是没有人做饭照顾你,导致你只能天天去别人家里,沈昂他嘴上不说,心里其实超——级在意的。”
易倾若有所思地转着咖啡杯:“万一他再也没有遇见我呢?”
“……”沈越思考了一下,“可能这就是缘分的指引吧。”
易倾被逗得笑了起来,她朝沈越举了一下手里的咖啡:“好了,我去开会,下次见。”
沈越恭送大佬:“欢迎下次光临。”
等易倾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店窗外,沈越才敢把吊着的那口气吐出来,他双手扣着柜台蹲下身,毫无形象地用头在储物柜上撞了两下,整个人劫后余生惊魂未定:“我去吓死我了!!”
……
易倾开完会看看时间,决定今天提前两小时下班:“陆臣野,这些东西你一会儿带回工作室去,我就不上去了。”
陆臣野在副驾驶座上坐得规规矩矩:“好的,要不然我自己打车?”
“我正好顺路,”易倾启动车辆,随口问,“驾照,你考到科目几了?”
陆臣野难以启齿,踌躇了下才开口:“科目二又没有通过。”
易倾:“……”即便在设计方面再天赋异禀,也未必能轻松考出驾照,这世界某种程度上来说真是太公平了。
“……对不起,”陆臣野自己也觉得很羞耻,“我会下次再努力的。”
易倾幽幽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沈昂没几天就全都一次轻松过了。”
陆臣野沉默两秒,说:“看起来轻松的事情,可能都没那么轻松。”
易倾愣了下,自我检讨:“是,你说得对。”
她自己光上个班就已经被整个人被抽干,可沈昂却兼顾着学业、游泳队和她家,样样全能,显得特别可靠。
可一切表面上的光鲜亮丽,不代表内里也是同样如此,更何况沈昂的身体情况还有一点特殊。
沈昂是一个人,也会有自己的挣扎和低谷。
是不是或许不应该因为孙屿的话而去探究太多沈昂的生活?
易倾把车停在榕大学校外面的时候,因为脑子里还在思考这个问题,就没有立刻下车进去。
榕大对游客也是开放的,只要你看起来不可疑、手里也没带着可疑物品,保安并不会阻拦来往人员进入学校。
易倾下车犹豫了一会儿,还没来得及做出决定,就听见自己身后有人提到了沈昂的名字。
一个一头黄毛的说:“什么毕业典礼,我就要顶着这头金发被留在合照上,成为最耀眼明亮的那颗星!”
另一个一头黑发的说:“沈昂才会是大家第一眼看到的那个帅哥好吗,谁会关注你的一头黄毛。”
易倾回头循声看去,正好和两个年轻人对上了眼神。
年轻人们立刻现场表演了什么叫作“表情管理失控”。
“你你你是!”黄毛拉着同伴的手臂疯狂后退,“你就是沈昂的那个……女……女……”
黑头发的同伴伸手一把捂住他的嘴巴。
易倾觉得自己这辈子见过胆子最小的实习生也没有这么怕她。
“你们好,”她朝这两个看起来很脆弱的男大学生点了下头,“你们是沈昂的朋友吗?”
“呃……是?”黑发男生犹豫不决地反问。
易倾:“……正好我今天提前下班,想到学校看看他,这个时间他应该是在训练?还是在做毕业的准备?你们知道吗?”
沈昂的朋友好像有点奇奇怪怪的,还是进去看看吧。
“进、进去吗?”黑发男生差点咬到舌头似的嘶了一声,“你……您和沈昂他说过了吗?要不我打电话问问他现在在哪里?”
“不用了,”易倾盯住他去摸手机的手,微笑,“想给他个惊喜。”
黑发男生默默地把手收了回来。
“哈、哈哈哈……说得是呢,肯定会很。惊。喜。的。”黄毛干巴巴地说。
……
沈昂不能说没有朋友,有还是有的。
这就要说到沈昂高中时候的回忆了,但现在没人有心情回忆从前的事情,他们都在恐慌中思考一个问题:怎么能让沈昂不在他的心肝性命面前露馅。
黑毛——原来的红毛——给黄毛使了个眼色,咽了口口水上前,强迫自己和易倾搭话:“那姐……不是,我先带您去游泳馆看看吧,他大概率会在那里。”
他边说边在背后疯狂给其他同伴打手势:快通知沈昂啊!!
黄毛立刻摸出手机想给沈昂通风报信,易倾却正好回头看他们,吓得他刚买的手机啪地一下砸到了地上。
好在套了手机壳,安然无恙。
黄毛把手机捡起来,心有余悸地吹灰时,易倾开口道:“我好像听沈昂提起过你们。”
黄毛一下子不心疼手机了,他好奇地凑上前去问:“真的吗?他说过我们什么?”
易倾回忆了下:“他说有一个特别不会说话但还很喜欢说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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