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一团无形无质的迷雾,身穿黑色斗篷的身影,就这样在燕破的一刀之下,碎裂炸开。
等到这迷雾再次重组之时,所有在场的人,都看清了他的面容和穿着。
这是一个穿着青色内侍服的中年人,面色惨白无须,三角眼、鹰钩鼻,单看面相,便非善类,惹人不喜。
路白眉看着这名青袍太监,露出了不解之色。
大恒宫中,太监也分品级。
最低等的是身穿灰色袍子的杂役太监,这类太监没有修行资格,也不被看重,对于皇家之人而言,杂役太监甚至可能并不算作是人,只能是一个物件,可以随时被替换的消耗品。
再往上就是有资格修行的青袍太监。
这类太监,往往多少算是宫内的小管事,得贵人宠信的,还能捞着些不大不小的权利。
再往上是红袍太监,这就是入了太太监的行列,往往是修行有成,又或是格外得天子、皇后、太后宠信。
最高则授紫袍,穿蛟龙袍,已经脱离了‘奴婢’的行列,即使是天子,也需礼待,而不是随意的差遣、调配。
只因蛟龙紫袍的太监,都是万中无一修成了意境的大修士。
而眼前之人,看其外貌特征,以及之前的手段,倒也都符合‘太监’的身份。
但应该身穿紫色蛟龙袍,而非寻常的青袍。
当然衣服可以随意换,不值得为凭证。
“你是谁?宫中御马、司礼、秉笔三处的大公公,可没见你这号人物。”路白眉说道。
青袍太监闻言冷笑,没有回答。
“管他是谁,先拿下再问。”燕破再次挥刀。
青袍太监却是抢在燕破之前,先化作一抹残影。
手中的短剑,就像是剧毒之刺一般,先刺向燕破的胸口。
燕破的刀法虽大开大合,却也并不缺少精细巧妙之处。
刀锋撩动,向上一挥,看似莽汉绣花,实则精准无误。
铛!
短剑和长刀在下一瞬间,相互碰撞在一起,凌厉的劲风席卷开来。
燕破错开一个身形,右脚上前,左脚后撤,整个人带着急速刹车般的旋转力,狠狠的将长刀朝着青袍太监的咽喉斩去。
这一刀,并不是杀招,只是逼其露出破绽。
攻其自救。
砰!
就在燕破的长刀挥出去的一刹那,他手中的刀光,化作了一片星云,将青袍太监缠绕起来。
这也是叶楚萧第一次,看到燕破的刀锋之上,绽放出这样绚丽的辉光。
虽只是一刹那,但这刹那的绚烂,却胜过了之前路白眉掀起的那些景象不止一截。
说起来好似已经过了许久,实则交手还不到五分钟。
此时、此刻,石璜自然是早就到了。
只是没有出手,而是与袁慎一道联手,在暗中将整个路府封闭起来,保证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同时里面的人,也别想轻易出来。
等到手段布置完毕之后,他们方才联袂进入路府之中。
看着正在和燕破缠斗的青袍太监,二人对视之后,根本没有宣战,直接双双出手。
袁慎手掌一挥,大量的小纸人洒出,这些纸人迎风便涨,不过一息便都化作了金光闪烁的金甲战士,它们悍不畏死的冲锋,吸引了那青袍太监的大量注意力,消耗着他的精神。
而石璜则是深吸一口气,然后两条气蛇,从他的鼻孔里喷出。
“哼!”
一声响彻,那气蛇射向青袍太监。
青袍太监本事不弱,但当气蛇临身之后,却无从躲闪,更难以抵抗,直接被气蛇咬住了额头,然后仰头栽倒。
叮当!
手中的短剑落地,锋利的短剑直接将早已化作钢板般的地面,凿穿了一个大坑。
“袁尚书!石公!”路白眉迎了上去。
“让你们费心了,惭愧···。”路白眉叹气说道。
两条气蛇化作绳索捆住青袍太监。
石璜扭头对路白眉道:“都是同僚兄弟,说这些客气作甚?”
“不过这件事,疑点重重,为求稳妥,还请路兄同老夫一道回一趟六扇门,将其中究竟梳理清楚。”
路白眉点头道:“应该的!”
袁慎此时则是将那青袍太监擒起来,然后似乎翻看着某个书简。
片刻后对着石璜摇了摇头。
“没有记录!”
“那就是个假太监?”石璜倒也不忌讳,直接伸手往那青袍太监的下身一握。
“是真太监,会阴穴已封死,肾脏改造,肾气回流,他练的也是内侍独有的法门,以肾气为引,童子身修行,前期精进是极快的,不过功行有成之后,便是再怎么想断肢再续,也只是虚有其表,做不成什么实事。”石璜接着说道。
“这竟是个真太监?”
“什么人,能驱使这样一个有着意境修为的太监,还让他隐姓埋名?”
“难不成···是哪一年的乱王余党?”袁慎说道。
石璜锁眉道:“即便是乱王余党,也不该对着路兄而来···。”
“除非这背后,还有什么更大的计划。”
“只是路兄不理会朝政事物多年,便是杀了路兄,又有什么用处?”
这话听着不是滋味。
哪怕路白眉心胸宽阔,此时闻言,也不免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转过身去,假装没有听见,以免大家都尴尬。
“石公说笑了!”
“哪怕路神捕抱恙在身,也依旧是意境级的朝廷栋梁,有心人想要先挑软柿子捏,选他也是有可能的。”袁慎跟着说道。
叶楚萧从一旁浅绕过来,倒是在旁边听明白了。
袁慎和石璜这两个老狐狸,这是在故意拿话刺路白眉。
如今正是用人之际,神捕金不遗下狱,六扇门也是急缺高端战力。
路白眉还消极自困于府上,对于袁慎与石璜来说,都是极大的浪费。
“什么来历,回去审一审就知道了!”路白眉也听出味来,只能干笑着在一旁说道。
随后又道:“路某人困顿多年,原本是想要凭借自身能力,将伤养好,再进一步,如今看来,多事之秋,是不容缓歇了。”
“还请两位助我一臂之力,快些将这内伤养好,也好为朝中出力。”
袁、石二人对视一眼,都露出笑容。
“路兄既然说了,我二人又岂有不相助的道理?”袁慎笑道。
路府的封禁解除,石璜亲自押着那青袍太监入刑部地牢,直接关押入地下五层。
至于此刻赶来询问的神京城中各方势力,则是交由袁慎去应付。
人,是抓到了!
但是疑问没有解开。
反而问题更多了。
叶楚萧知道,这背后有金不遗的影子。
但是他没有证据,也不好直接向袁慎、石璜言明。
毕竟小老弟挺贴心,出卖了也不好。
“金不遗和不知名的青袍太监···他们是怎么搅和到一起的?”
“而且金不遗有什么本事,驱使一位隐姓埋名的意境级太监,做他的爪牙?”
“难道金不遗真的还有别的身份?”叶楚萧心想。
“你说金不遗还有别的身份?”
“他有什么身份?你详细说说!”几乎是全程跟着叶楚萧旁观的嬴姝,此时都快要被各种突如其来的问题给冲麻了。
她心里的不解与疑惑,比叶楚萧还要多。
而且,相比起叶楚萧,她更加在意金不遗的‘隐瞒’。
原本以为拿捏住了金不遗的那点得意,此时也因为这一连串的疑惑,而烟消云散。
“想知道啊!”
“想知道,拿东西来换!”
“你不会以为可以白女票吧!”叶楚萧回话道。
同时也想到,或许以嬴姝为突破口,还能再获得一点讯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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