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背感袭来,秦黛从上车就开始睡觉,等再醒来,是谢斯白捏了一下她鼻尖。
“身份证,小酒鬼。”
估计是喊了她好几声都没醒,才不得已捏住鼻子。
秦黛睁眼,又困倦迷蒙地眨了好几下。
有点儿分不清眼前状况。
但这双眼睛好看,尤其眼尾那颗痣,严丝合缝地击中她心脏。
恍惚间,她又觉得熟悉。
“谢斯白?”
“醒了?身份证给我,前台要登记。”
秦黛也不知道听没听见,一动不动,又喊了声他名字。
“谢斯白……”
“放心,是给你重新开一间……”
秦黛打断他:“我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这话说完,谢斯白似乎整个人怔忡了下。
“你——”
“梦里面吗?”她没注意到他的晃神,仿佛呓语,“你为什么,长得这么好看?”
她说着,凑过去,在他嘴角亲了一下。
像是还迷糊着,眼睛浮出些水雾,朦胧的,看不清。
谢斯白动作停下来,原本是弯着腰,低头去要她身份证。
伸出的手没拿到证件,掌心多出来一只比他手掌小许多的手。
秦黛慢吞吞地,把他手掌扣住,像是拿到了什么宝贝,不肯放,是她一个人的。
谢斯白声音越发低,眼尾的冷淡一下子散了大半,这让他整个人都看起来比寻常更易亲近。
“别乱动,”他沉声,有在克制地压抑,唇角抿得平直,“身份证带了吗?”
秦黛腾出一只手,握着他左手那只没松,就这么别扭的姿势,去拿自己的小包。
塞到谢斯白怀里。
“给你。”
语气很乖。
谢斯白望了眼,她微垂下来显得很安静的发顶,由着那只手被“霸占”,右手伸出来,他的动作不太自然,打开包的速度也很慢。仔细看才会发现他的拇指食指和无名指几乎没有动,甚至有些僵硬。
但好歹打开了。
包里却没有想要的东西,一只小钱包,几张银行卡和现金,翻了夹层,也只看到一张有些年代感的老照片。
上面的人,应该是十几岁的她。
扎着马尾,身量高挑,打小学习中国舞的优势明显。气质出众,像个清冷出尘的小神女。
她旁边,还有个年轻的女人,五官与秦黛几分相似,很美,他猜到是她妈妈。
放回去前,指尖摸了摸照片上,十几岁的秦黛右眼下的那枚泪痣。
身份证最后在包的小夹层找到了。
谢斯白取出来,再看过去时,却见秦黛低着脑袋,拿自己的手和他的比。
“你的手比我大好多。”她总结比较结果。
谢斯白发现,喝醉了的秦黛比平常话要多一些,也会做很多清醒时不会干的事,但外表上,除了红红的耳朵,几乎看不出她喝了酒。
她这时很乖,整个人都乖得要命,连那种冷若霜雪孤月的气质,都消散殆尽了。
原来酒精就可以轻易把这件事做到。
谢斯白在她面前半蹲下来,又问一遍:“送你回家?”
秦黛坚决摇头:“不要。”
过一秒,盯着他眼睛,模模糊糊地记起上车前他接到的那通电话,抿一下唇角,不经大脑思考:“你明天要走了吗?”
谢斯白:“去广州,出差。”
秦黛点点头,噢了一声。
谢斯白叮嘱两句,让她在这边沙发上坐着等他,拿了她身份证去登记办入住。
结果再回来时,就看到方才还很乖的人,此刻在酒店一楼大堂里……转圈圈……
谢斯白:“……”
竟然还练起基本功来。
他无声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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