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间久无人居住的房子,不大,一居室,没什么家具,谢斯白一眼看见躺在地面上的谢苑溪。
看样子才醒来不久,瞧见他,眼泪哗地掉出来。
谢斯白大步流星,走过去将谢苑溪摘掉谢苑溪口中的抹布。
“哥……”谢苑溪哭着喊。
谢斯白观她脸色,同时很快从口袋里掏出药,倒出两粒,喂到谢苑溪嘴边:“没事,别怕,哥哥来救你了。”
艾如芬反锁了门之后,静悄悄走来,她坐在门边一早准备好的椅子上,旁边放着一杯水,一盒女士香烟,一只打火机,一圈拇指粗的麻绳。
她面前有只炭盆,室内的空气不好闻,窗户全部封死了,没有通气口。
谢斯白瞬间想起,那年一觉醒来后,满目的白色。
谢苑溪虽然还没发病,但状态不好。
谢斯白已经感觉到逐渐失去知觉的右臂,他凝望着艾如芬:“我已经来了,让我妹妹走。”
艾如芬点了支烟,吞云吐雾完,才不紧不慢地说:“不着急。我听高岐说,你都知道了?”
谢斯白回头看了谢苑溪一眼,在她后背抚了抚。
艾如芬见他不答,兀自掸了掸烟灰,那灰烬落入了炭盆中。
“高岐这贱人,贪心不足,生了个儿子却是个软心肠!你就只想让他跟谢蕙芝离婚?”艾如芬在墙上揿灭烟头红星,厉声说,“想利用我保住自己富贵,哈,他可真是会做生意。”
艾如芬撩来一眼:“他可是想叫我想办法叫你永远不能说话,离野,你看,你亲爹就是这么个心狠手辣的贱人!一辈子吃软饭,狗娘养的东西!”
谢斯白毫无波澜,手按在胳膊上针眼的位置,感觉到手脚正缓慢地失去控制,他仍是那句话:“我已经来了,放我妹走。”
艾如芬把玩那只打火机,像是听不见谢斯白的话。
“我哪里会被他利用呢,可是我儿子来找我,他第一次主动找我。”艾如芬仿佛魔怔,笑声桀桀,“他生下来才那么小一点,我连抱都没有来得及抱一下,就送走了。七年了,他知道我是他妈七年多了,那天,竟然喊了我一声。阿野,你知道我有多高兴吗?”
谢斯白倏地起身,抱着谢苑溪往门口走,艾如芬并不在意,仍那样坐着。
谢斯白这才发现那道生了锈的防盗门被人倒锁了,几步过来,拎着艾如芬的领口将人掼到墙上。
“开门!”
艾如芬笑望着他:“我后悔了,一次性将谢蕙芝的儿女全弄死了,那谢家、寰宇,不就都是我儿子的了吗?”
谢斯白冷冷地看着她,嗤笑一声:“你想得倒容易。”
他说这话时,蹙了蹙眉,艾如芬轻笑着:“药效上来了吧?”
她轻而易举推开谢斯白的钳制,声音柔和:“放心,我给我们选了不痛苦的死法,睡一觉,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哥……”谢苑溪喊了一声,谢斯白踉跄半步,回头看他妹,艾如芬注射器里的量晕倒一头牛都绰绰有余,谢斯白坚持到此刻,已经是奇迹,他眼皮耷拉着,低声说,“别害怕,调整呼吸,感觉怎么样?有绞痛感吗?”
谢苑溪摇头,泪珠全蹭到了谢斯白胳膊上:“哥,你疼不疼啊?”
艾如芬趁他药效上来,拎着麻绳过来,将谢斯白的手脚绑住。
十分钟左右,门被人敲响,很有规律的两长一短。
艾如芬冲谢斯白一笑:“你那没心肝的爹来了。”
她去开门,果真是高岐,戴着顶帽子,他进门摘了口罩,瞧见谢苑溪也在,竟然还醒着,这和说好的不一样。
他骤然回头看艾如芬,肩上刺痛,一管液体一滴不剩注入高岐体内,没几秒,体型高大的男人瞬间昏死过去。
艾如芬踢了他一脚,往高岐脸上啐了一口:“呸,想利用我!”
谢苑溪抖着声音:“哥,爸是……”
谢斯白安抚地看了她一眼,他只希望谢苑溪此刻不要发病,否则什么境地都无法挽回。
艾如芬拍拍手:“放心,这狗娘养的玩意我叫他也给我们陪葬。”
她安置好高岐的身体后,便要去找那只准备好的打火机,却不见了踪影。
目光扫了一圈,瞧见地上方才他冲过来时站立的地方,打火机不知何时已经被踩成残片。
“你以为这样,我就没办法了?”艾如芬起身,找了块抹布凤姐塞进兄妹二人嘴中,她似乎一心选择烧炭,把他们的手机都带走便出了门。
谢斯白在她锁上门离开后,立即睁眼,手脚飞快解开自己身上的绳子,谢苑溪以为他昏死过去了,眼泪还挂在眼角,此刻有点懵:“哥?”
谢斯白好歹是受过最顶尖军事训练的,艾如芬怎么可能绑得住他,只是药效确实实打实的。
最近的商店约三百米,艾如芬最快,也要十分钟才能回来。
谢斯白勉力站起,检查过几个窗户,都是封死的。他正要去搜寻能当□□的物件,大门被人敲响。
“您好,我是社区服务中心的,现在需要统计一下各户常住人口,麻烦您开下门。”
谢斯白一顿,虽然她伪装了声线,但他立即听出来是谁。
“秦黛?”
秦黛试探着:“谢斯白?高岐呢?我刚看到他也进去了。”
“被艾如芬弄晕了,”谢斯白几步到门边,“你跟我来的?”
秦黛说:“嗯,你开好快,司机师傅以为我抓男朋友出轨,努力才追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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