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此事还得从五年前他生辰时买下了这处院子说起,那时他们年岁尚轻,裴衡止因无意害了小花袄,一直耿耿于怀。
他那群好友,便出谋划策,寻着法哄他开心。
每日骑马、狩猎,唯有云澄神神秘秘送了一沓书册画本过来,还点明在夜深人静之时方能阅读。
只不过,那时的裴衡止醉心武学,压根没有在意。
后来,这些书册画本摆上书架,也就再无人动过,直到阮雨霏住了进来。
裴衡止随手又抽了几本,粗粗翻开一瞧,额间青筋抽抽的厉害。
“金羽。”
郎君沉声,唤了侍卫进来,“你将这书架上的书本画册全都打包。”
“是。”
“还有这香炉。”裴衡止走至门前,脚步一停,“也带走。”
“是。”金羽垂眸,眼神只落在书本香炉之上。
郎君转身,走得毫无留恋。
“爷!”
阮雨霏裹紧被子赤脚追了出来,美人青丝披散,香肩半露,眼角颧上还有薄红,“您不留下么?”
院里值守的婢子一抬眸,瞧见这光景,慌忙装睡。
裴衡止面无表情,拒绝的彻底,“这是你的闺房,我留下与礼不合。”
月下来风,吹得郎君衣袖翩然,愈发冷清。
阮雨霏心有不甘,她好不容易诓了人来,眼下只差这最后一步,微微探出的素腕上,包扎的棉布依稀渗出了血迹。“爷,还望您怜惜。”
“我早就与你说过,命是你自己的。”
郎君抬脚走下石阶,侧目,“夜里风大,你还是好好歇着吧。”
他缓步而去,身后沉默的金羽抱了一沓书紧紧跟上。
月色缥缈,映得地上的人影也虚了不少,街面上静得只剩风声,四周都黑黢黢的。
只有朱门紧闭的安庆侯府,书房的灯火还留着。
刚刚才在别院当众受了罚的墨羽正跪在裴衡止身前,“爷,属下已经按照吩咐,救回了秋雨。”
“不过她伤势太重,如今还说不出话来,秦羽已经用了药,只怕是回天乏术。”
“无妨。”郎君颔首,那双美极的桃花笃定轻笑,“秋雨之言不过是佐证。明你在别院散出些消息,就说——”
清朗的声线一滞,似是想到了什么。
墨羽微微抬眼。
想起那双乌黑的水眸,裴衡止口中这几字忽然变得艰难,“就说阮雨霏已是我的人了。”
“是。”
今夜里的一出戏,阮雨霏自是不会乱说,可若是被小兔子听到。
刚刚还笃定的眼眸一暗,冷冷瞥向身侧静立的金羽,警告道,“今日之事,只在别院!”
夜更深的时候,倚在自家床榻上的裴衡止却失了眠。
明明这床褥,这玉枕,每一样都是他用惯的,偏他翻来覆去,怎么也闭不了眼。
脑海里看过的画册,一幕幕犹如旋转花灯。
攀在肩头无力难捱的人是她,水眸含雾青丝散乱的人也是她。
裴衡止原以为自己是睡不着的,当街边偶尔的犬吠不见其声,只余她的惊呼求饶。
他却已然处在梦境深处,沉沦不愿清醒。
春抹夏初,天渐渐长了起来。就连昨夜还寒凉凛冽的风,不过一晚,就已经柔和。
灶房里,玉书稍稍尝了尝锅里的汤,婢子刚刚还舒展的眉头登时紧紧揪成一团,她愁眉苦脸地看向打着哈欠进来的冯小小,“姑娘,您这是放了多少盐?”
“就一点点。”少女心虚,在拇指与食指间略略比划了一段,“大概就这么多!”
“好我的姑娘哟,您这又不是奔着腌咸菜去的,哪里用得了这么多。”
婢子实诚,接连喝了好些水才缓过神,“这齁得都发苦了!”
“您要是饿了,昨怎么不叫醒我。”
玉书瞅了瞅里面放的食材,再瞧垂着脑袋半晌说不出话来的少女,犹疑道,“您,该不会是——”
“我,我才没有特意做给他。”冯小小心急的一解释,反倒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
她涨红了脸,瞥见玉书会心的笑,磕磕巴巴辩解道,“昨怎么说也见到了翎宣哥哥,这就是给裴衡止的谢礼。”
“哦~”婢子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我还以为姑娘放这么多盐,是打算齁死裴公子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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