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他面上的神情复杂,压低了声,“一会你跟我去个地方。”
“我?”冯小小有些迟疑,“云公子可是有话要说?”
云澄唇角紧紧闭成一道线,只道,“你跟我去便是。还是说,你信不过我?”
自打相识,少年甚少这么固执。
冯小小不说话,云澄眼眸便越发黯淡,“放心,你既是裴兄的人,与我便是朋友。”他顿了顿,等周围吟唱声起,才偷偷在冯小小手心写了个「阮」字。
阮雨霏?
少女心下拒绝之意渐起,她此生可再也不想与这姑娘有什么牵连。左右是裴衡止自己的桃花,她坚定地摇了摇头,“云公子,我是侯爷的小厮,出行都该与他禀上一声,万不能擅自做主。”
“那这个呢?”云澄偷偷从袖里晃出一块玉佩,祥云纹路,极为眼熟。
见冯小小惊讶,他瞥了眼四周,又道,“你也识得这玉佩?”
“那你可听说过早前御前奉茶的阮姑姑?”
冯小小正欲再问,就见刚刚去御前行礼的裴衡止转身看了过来,郎君双眸含笑,却在瞧见她身侧凑来的云澄时,生生变了脸色。
他一会可得跟云大人好好说说云澄的亲事,免得这少年时时惦记着他的小兔子!
裴衡止微微皱眉,等行了礼,再一转身,人群里哪里还有那两人的身影。
第61章奉茶宫女她便以报恩之名,留在了云府……
可他这会受命伴驾,哪里能走得开。
繁冗的仪仗一套套走下来,周围的朝露早就没了影,枝叶蔫蔫地耷拉。也不知她跟着云澄又去了何处。
裴衡止眉心一阵一阵的跳,眼下坐在上首的母子二人,正寒暄的起劲。
随侍的一众世家贵胄,都含笑陪着。一时之间,往来温和。
“玉璋,听闻你昨个得了头筹。”太后与天家笑笑,随手理了理鬓发,小手指上的金丝玳瑁护甲微微翘起,透着股慵懒,“还猎着了虎?”
她一点名,众人都聚了目光过来,说不心羡都是假的。谁人不知太后出自西岭沈氏,乃安庆侯之姑母。
昨天家已经赏了一诺,今太后再提起,多半还是要再赏。一旁伺候的万松略略偷看了眼天家的神色。
平静、淡漠,嘴边倒还有笑。
他伸手端起玉杯啜了口清茶,入喉微涩继而生甜,更难得的是这回甘,竟然还有股淡淡花香。
天家微微扬眉,又品了一会。齿颊生香,倒不枉它一两就六十锭银的价钱。
这茶,他若是没记错,好似是娴妃带来的。天家面上依旧含笑,看向起身应礼的裴衡止。
一堂之内,尤以这郎君相貌最为出众,那一颗殷红泪痣,似是多情的春风,柔和了眉眼中的凌冽,看着便舒坦。
更难得,他虽是一副美人相,却无半点脂粉气。无论行军打仗,亦或狩猎纵马,都是个中翘楚。
这样的人物。
天家眼中笑意渐歇,到底不能配太高的姻亲。
裴衡止垂首,“回太后娘娘,臣能得此头筹,全赖陛下皇恩庇佑。”
当时猎虎的惨状,在场之人大部分都亲眼瞧见过。更别说那些不顶事的羽箭,若非裴衡止艺高人胆大,他那小厮又肯豁得出去,哪里能降得住猛兽。
“阿弥陀佛。”太后微微阖眼念了声佛号,她轻轻转着手间的佛珠,“启龙山这些年都由专人打理,狩猎场中的活物更是精心饲养,怎得会无故出现一只真的老虎。眼下可差人去查了?”
“母后放心,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也亏得安庆侯勇猛,才绝了后患。”天家淡淡接道。
“他身为人臣,护主本就是分内之事。哀家只是担忧陛下。”太后微微摇头,伸手拍了拍天家搁在桌上的手臂。
“陛下,你是一国之君,此处不比宫中,他们守卫如此不尽心,依哀家之见,严查失职之罪是少不了的。”
“母后之心,儿子明白。”天家面上似有动容,“这事儿子已经派给了云大人细查。”
下首候着的云贵立时起身,“请太后娘娘放心,臣必然不负所托。”
“这就好。”太后略略松了口气,带了笑意,“无论如何,陛下才是我大晋命脉,尔等务必谨记。”
“至于玉璋。”太后招了招手,示意裴衡止再近前些,才转头与天家道,“这性子还跟小时候一样顽劣,陛下平日里可得好好训着。”
“母后这话,可是要伤了玉璋。孤瞧着他稳重的很。”
天家瞥了眼恭敬垂首的裴衡止,笑道,“不过,他与珏儿差不多大,再过几月珏儿都要外出开府,玉璋的亲事怕也该定一定。”
“陛下这么一说,珏儿开府的日子可是定下来了?”
太后赐了裴衡止近前落座,又道,“这时间过得真快,在哀家眼里,珏儿昨还是个小娃娃,如今——”
她欣慰地长叹一声,看向正乖顺的皇孙,“珏儿,过来让哀家瞧瞧。”
三言两语,不经意间便推掉了裴衡止的议亲。
天家唇边噙笑,这西岭沈氏到底并非自己生母,终究还是隔着难测的人心。
顾珏依旧是副软弱拘谨的模样,问了安就低着头说不出半句话来。一点也不像其他皇子皇女有股子活泼劲。
其实,顾珏也并非一早便是这么胆小的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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