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施主随我来吧。”他微微颔首,随后侧过身,为她引路。
苏宛菱小心翼翼跟在他后面,两人相隔一丈远,一前一后终于进了石塔林。在石塔林的路十分难走,且四周石塔高耸,常常走不对方向,容易在原地打转。苏宛菱必须跟在这僧人后面,才能走对路。
二人行了许久时间,终于远远看见有一棵树伫立在眼前,那棵树似乎就屹立在石塔林的中间,枝繁叶茂,异常高大。冬日树梢上挂满了白雪,、风一吹簌簌落下来,像鹅毛一般飘洒着,把树冠下都铺满了白色。
“施主,到了。”僧人将她带到了树下,便慢慢转过身就要离去。
苏宛菱看着树下空空荡荡没有一个人,一脸茫然:“师父,那个寻我来的人在哪儿?”
她转过身来想要询问,却发现这僧人已经离开了,进了石塔林中,见不到半个背影。
她怔怔站着,风吹得脸十分冰凉,冻得有些无知觉。
怎么回事?
她赶紧绕着树走了一圈,想看看是不是传信息的那个人等在了别的地方,就在这时身后石塔林中突然传来一个声音:“苏夫人果然大胆。”
第97章寺庙之人苏健柏没有再开口,而是垂下……
苏宛菱一怔,她立刻转过身来,看见有一人立在石塔下,阴影遮挡了那人全部的身影,看不清面容,只觉得此人身姿挺拔,像一个军人模样。
她微微蹙眉,觉得这人的声音耳熟,却又想不起来是谁。
“你是何人?为何约我来此?你说会有一个能让谭家必胜的把握,到底是什么?”苏宛菱直截了当问。
她不喜欢这种藏手藏脚,躲在暗中操纵的人。
那人轻轻一笑,抬脚从暗中一步跨出。
只见光笼罩而下,洒在那人身上,露出了他的容貌,如军人一般挺拔,五官深邃,黑色的头发微卷,容貌俊美与太子高巍奕有几分相似……
是三皇子高修然!
他竟真的活着?!
苏宛菱虽然心中有猜测,但在看到活生生的人立在她眼前时,还是有些震惊:“三殿下。”
高修然笑了笑:“我以为苏夫人一直有所察觉。”
“我只是……只是无法相信,之前也只是略有猜测。殿下是如何活下来的?”
“太子要设局,我自然要入套。当然,这得多亏了苏夫人的夫君,替我先入局查探,才让我有把握瞒天过海。”
高修然说的,是谭玉书故意投靠高巍奕,以获得通钱山庄内所掌握的消息和人数。
他必须保证万无一失,否则若是真的葬身大海,那才真是得不偿失。
“既然殿下还活着,为何这几天不出现?”苏宛菱担心的是在地牢中的谭家,高修然如果一直不出现,圣上便极有可能对高巍奕重拿轻放!毕竟眼下能继承王位之人,唯有高巍奕。
高修然见她恼怒,便回答道:“苏夫人稍安勿躁,我此时才回来,实则是要为京都城的安危扫除障碍。苏夫人还记得太子殿下所藏的数万私军吧?”
苏宛菱一下子抬起头来。
“倘若我在前几日随同谭玉书一同出现在京都城,恐怕我那位太子皇兄应该不会像如今这般乖乖呆在东宫里,而是调兵遣将直接围了京都城。以他现在所掌握的兵力,要抢夺皇位当然轻而易举,只不过历来君主都希望自己登基能名正言顺,所以在还有一线希望之际,我那位皇兄便不会轻举妄动。所以我必须提前一步,将他全部的私军都解决了,才能安然返回京都城。”
“殿下的意思是,太子的私军已经在您的掌控中?”
“这也要多亏了郗大将军借给我的兵符,若无强大的郗家军,我也无法制服太子那批军械精良的私军。”
环环相扣,以保万事无虞。
苏宛菱一直悬着的心其实在见到高修然的那一刻,已经放下了,如今听到他和谭玉书这般筹谋安排,才真正舒了一口气:“那殿下是准备回宫了吗?”
“太子虽然困在东宫,但城防军还有他的人,苏夫人今日回城时可以看看有无人仔细检查你们的马车。”高修然答道,“我此番要进京都城,恐怕比当日苏夫人与谭大人闯城还难。”
“三殿下需要我做什么?”苏宛菱立刻道。
高修然笑了笑:“我喜欢与苏夫人这样的明白人说话,七日后是每年一度的祭典,即便发生了这么多事,国家的事父皇必然不会延缓,届时还请苏夫人带陛下来此处。”
苏宛菱沉思片刻:“好。但此事我得先问过夫君。”
“自然可以。夫人谨慎是好的。”
她得与谭玉书确认,三皇子此言真假。
只是如此机密的事,她无法让人传信,最好是自己能进地牢去见谭玉书。
……
苏宛菱从鸡鸣寺回来之后,便一直心事重重。
她想寻办法进地牢,但奈何地牢的看守十分严谨,即便是用钱也无法进去。唯一能打探到消息的只有耿宏,而耿宏能帮她的也只能到此了。
好在过了没多久,谭家被从地牢转移到了大理寺,陛下对谭家的审判即将下来了。
到了大理寺,苏家便有人脉可以使。
苏宛菱在苏柔淑的安排下,于三日后进了大理寺探望,她终于见到了谭玉书。
谭玉书并没有想象中受到酷刑拷问,他与关进去前没有什么差别,只是消瘦了很多。苏宛菱隔着铁栏看到里面坐着的人,眼眶有些湿润:“你还好吗?”
“嗯。”谭玉书站起身来,他穿过铁栏牵住了苏宛菱的手,感觉到她手有些冰凉,便替她暖了暖,“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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