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清毓全身高度戒备起来,已然移至石壁之前,正要进去,楚浔忽而将他叫住:“为师观之此地灵力与你似有同源之意,恐与你血脉相关,待你进去之后,天道意旨许不会给以预兆,你当时时谨慎,切不可掉以轻心。”
“弟子省得。”萧清毓轻声应下。
经楚浔提点过后,他已然有所感应,此处空间之内,的确流泻着与他己身有些相若的莫测气息。
非是从木之生机,而是从那法则之力,浩渺无比。
他此刻正静立于“萧”字之前,不知是否是他的错觉,似有一阵浓郁血腥之气,自一墙之隔的后方传来,叫人几欲作呕,腥臊之气自喉管深入肺腑,惹得他识海一阵刺痛,有些头晕目眩。
往日在外历练之时,他也并非没有见过什么血流成河的大场面,只是今日之事与他己身息息相关,又有那红衣女鬼多方暗示他之身世,便令他有些心慌意乱。
“莫怕,为师在这。”楚浔亦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腥气,以及萧清毓略微浮动的心神,一番联想之下,已然将此事来龙去脉猜了个大概。
“萧”氏或也并非什么干净之处,但此时二人已无法回头,只有继续向前,方为正道,楚浔低声鼓励道:“吾辈修仙,本就逆天而行,自当迎难而上,你亦不要太过忧心。此地虽也富于法则之力,或要叫你有些艰难,但天道应是眷顾于你的。”
说着,楚浔在他手背之上鼓励地拍了拍,默默渡了一丝神识予他,替他将识海之中的杂念一一打碎。
萧清毓定了定神,面上神色坚毅许多。
“多谢师尊挂怀……弟子这便去了。”
说着,他已与那面石墙融为一体。
他周身骤然是耀目无比、一望无际的白,其间威压赫赫,又似有凌厉罡风肆虐其间。
萧清毓甫一进入,便只觉有无数刀子生生割在他的脸上,若非他尚为灵体,只怕连这一身衣衫都要立时撕碎!
周身被厚重的气旋疯狂挤压,纵然他身为灵体,本该来去自如,轻盈无比,而今亦是极难有所寸进,与他先前轻松穿越其余壁障之时完全不同。
他正被一片浓密雾气包裹其间,便连没有实体的天魂之体,都几乎要化作一滩肉泥!
在“踏入”这面石墙之前,萧清毓神识感知之下,这面石壁分明不过一丈宽度,如今这一片浓雾,却像是足有十万八千里,不论他如何艰难前行,都一眼望不到尽头。
萧清毓浑身经脉几欲震碎,五脏六腑似乎都要缩成一团,正被这等稠密犹如实质的压力大肆摧残,万蚁噬心一般的刺痛之意顺他的经脉一路上行,最终汇于他识海之内,要将他己身的意志尽皆绞杀!
萧清毓急忙运起神识加以抵挡,经过先前一役,他之神识被打磨得强悍许多,亦犹带一丝源自楚浔的锋锐寒芒,在拼杀之道上,正是进境许多,承受能力亦有所增强,他不过面色白了一白,但尚可咬牙坚持。
那凌厉罡风见萧清毓似乎尚有余力,更加凶狠地咆哮而上,恨不得立即将萧清毓撕成碎片,而萧清毓周身的威压,亦是来势汹汹。
此刻,他虽承受着蚀骨之痛而不得不全力抵挡,脑海中几乎一片空白,但恍惚之间,却仍是记得,自己识海尚与师尊紧密相连,他若是不切断二人间的联系,便要让此间痛楚,平白无故累及他家师尊。
萧清毓稍稍将识海闭拢些许,不让师尊过多进入,同时尽力将全身感官一并封闭,只留下灵台一点清明,用以控制自己脚步移动。
楚浔很快体察了他的心意,原本心疼他自己承受这等痛楚,还欲陪他一并受着,可是转念一想,他若当真如此,他这弟子一会儿又该自责不说,自己若是消耗过大,此后无法助他解决问题,就是得不偿失。
“毓儿莫怕,为师在呢。”楚浔轻叹口气,主动伸手将他臂膀环住,把他之肉身往自己怀里微微一带。
两人仍是额头相抵的姿势,距离却因楚浔这一压而近了许多。
此刻萧清毓几乎半个身子都倚在楚浔身上,纵然因无魂灵支配而无法动弹,楚浔亦能感知到怀中之人的细碎颤抖,正是承受了极大的压力,便连原本瘫软的肉身的全身肌肉,都在此重压之下,逐渐紧绷。
楚浔在他背上轻轻拍了一拍,柔声哄了一句:“你且再忍耐片刻,很快就要到了。”
说着,他已是命令明风尽快解析此墙的异状,同时在心里狠狠骂了天狼一通:“你出的好主意!”
天狼活了千年,自诩聪明无比,但到底不曾身临其境,也就不曾想到这墙竟然内蕴如此危机,嘴硬道:“你既然想不出办法来,就也没资格怪本王的办法不好!”
gu903();天狼原本已经做好了与楚浔“大吵一架”的准备,不料楚浔只是闷闷地点了点头,神色已是有些郁结:“的确是我关心则乱,不曾考虑全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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