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晨起时,萧清毓甫一睁眼,便看见自家师尊正言笑晏晏地坐在床边,有一下没一下地抚弄他散乱的长发。
身下略微残余着些许饱涨而不适的感觉,萧清毓忿忿不平地瞪了楚浔一眼,已是将昨日之事都彻底想得明白,刚要开口“责骂”,便觉自己嗓子哑得厉害,实在是不好意思开口,只好委屈地闭上了嘴。
楚浔轻笑一声,细心地将他扶起以后,又在他背后塞了个软垫,道:“昨夜不是很很喜欢么,怎得一起来便翻脸不认人了。”
萧清毓好歹也是一个金丹修士,身体强度今非昔比,其实除却身下的些许古怪之意外,并无其他感觉,楚浔这般“照顾”于他便让他登时羞恼不已,为了证明自己,萧清毓猛地坐起生来,一把将身后的软垫挥开。
然后腰际一瞬间便痛了一下。
“莫要逞强,好好歇息一上午再出门不迟。”楚浔任他以幽怨的眼神瞪视自己,伸出手来任劳任怨地替他揉了揉腰。
……这老流氓揉腰就揉腰,手这又是往哪里伸?
“出门!现在就出!”萧清毓一把将他的手拍开,强忍着不适站起身来。
再不走,他真不知他家师尊还能干出些什么来。
萧清毓收拾好了衣衫就往外走,然则在绕过了屏风之后,便见着了摆在地上的浴桶,桶里的水有些混浊,已然冷却不再冒出热气,他的脸色立即便一阵青一阵白。
这显然是昨夜沐浴的浴桶,昨夜自己被人骗了喝到了那个地步,是谁抱着自己去沐浴的想想便知……
两人虽先前便已“坦诚相对”,但、但师尊与他一道共浴还是头一回,更别提还是事后师尊亲自抱着他清理……
楚浔偏又在这时凑到他耳边,语气轻柔道:“昨夜的水温可有冻着你了么?”
……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说这个啊!
楚浔偏偏不依不饶,继续道:“为师经验不足,你若觉得水冷,一定要告诉为师,也好继续改进。”
师尊微冷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耳畔,是独属于楚浔的奇特而冰冷的温度,虽说的是叫人“恼羞成怒”的话,但因着楚浔沉静平稳的语调,意外地显得毫不下流,能叫人听出其话语间的关怀之意。
萧清毓只觉自己“毛骨悚然”,连脊背都已僵了,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不自在地悄悄移开头去,不与楚浔保持着那么近的距离。
楚浔察觉到他的局促,见好就收也不再逗他,牵过了他的手神色自若道:“犹记得小时候,你最喜欢让为师带着你一道御剑飞行了,只可惜后来你长大了便不再有如此机会,今日不若便让为师载你一回。”
闻言,萧清毓立即便在心中暗自抱怨楚浔的“道貌岸然”。分明是他要与自己疏离,后来又是他要装作功力尽失的模样,还偏要找什么自己长大了的借口。
然而抱怨归抱怨,萧清毓心底的雀跃之意却也无法作假。
他的确很久不曾与师尊一道御剑而游了。
楚浔解下腰间的玄冰灵剑,轻声念了一句“起”,那宝剑便立即放大了数倍,静静地悬于空中等待二人上去。
楚浔怜萧清毓昨夜劳累,在他还未反应过来之时,便一把将人抱起,稳稳地放在了剑上。
“……师尊!”待他反应过来之时,已是满面绯红地立于剑身之上,“我自己能走!”
“为师知你能走,”楚浔站在剑尖之处,控制着灵剑徐徐升空,轻笑一声道,“但为师只是想,抱你。”
萧清毓敏锐地从最后两个字里听出来一丝古怪而危险的味道。
“怎么,不给抱么?”背对着萧清毓,楚浔眼底一片幽邃的墨黑,毫不掩饰自己永无休止的欲念。
自家师尊的“小气”萧清毓是领教过的,毕竟他可是“疯”起来连天狼的醋都吃的人,见他的语调有变冷的趋势,只好耐着性子哄他:“给给给,下回得闲了,让师尊抱个够还不成么?”
“这可是你说的,”楚浔眼底闪着意味不明的光,“可不许反悔,也不准偷偷抱怨我了。”
萧清毓无所谓道:“弟子绝不反悔。”
不就是抱一下吗,又不会少块肉,有什么好怕的。
现在的萧清毓还不知道,在未来,他会为了这一句无心的玩笑之话,付出多大的代价。
楚浔御剑速度极快,二人很快便到了近郊地带,上回来此时,此处正是因着萧清毓的一手术法,方才漫山遍野一刹那间山花糜烂,分外繁华。
如今却是又因着萧清毓而遍地凋零。
所谓因果相生,报应不爽,大抵如此。
“母亲若见着此情此景,只怕要骂我了。”万木有情,而萧清毓又曾司掌天地之间万千桃树,此刻自责之情不免再度涌上心头。
“莫要多思。”楚浔的手搭在了他肩上,给他些许安慰。
见他仍是有些郁郁,楚浔便换了个话题道:“此事一了,可要去桃花娘娘庙处,见一见你的母亲?”
萧清毓莫名其妙便联想到了“臭媳妇见公婆”,略微古怪地看了身侧的楚浔一眼,在对方疑惑的目光里有些尴尬地摇了摇头,将识海中的杂念暂时驱散,轻咳一声道:“还是不了,萧氏一族一日不灭,我便一日无颜面对母亲。”
“那便等诸事皆完,为师再陪你去看你母亲。”楚浔不欲触及他的伤心事,理解地点了点头,与他一道立于山巅之上,俯瞰其下万千草木。
“还记得初次到此时,你以法术催生此处万千桃树,本是为了讨我欢心,不料反被我说了一顿找你的不足之处。”楚浔揉了揉他的发顶,故意了些趣事讨他开心。
“噗,”萧清毓面上总算浮现出一丝笑意,语气里亦有些怀念,“是啊,不过如今我再催生此处花海,师尊可不要再挑我的问题了。”
“怎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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