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臻扣住他手腕,将他腿间流出的湿滑液体擦去,之后不发一言站起来离开了卧室。闻小屿懵了好一会儿,才恢复力气从床上撑起来,发呆片刻,听到浴室传来隐隐水声。
为什么又洗澡?两秒后闻小屿反应过来,脸又开始发热。他胡乱心想闻臻不需要他......帮忙吗?好像只有自己一个人占了便宜,他哥并未想从他这里得什么好处。
闻小屿一惊,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都在想些什么东西?他不能和闻臻睡一张床了。原本就明白不能,偏偏身体不跟着脑子走,导致现在这副局面。闻小屿从床上爬起来,拖着双发软的腿小心往门边走,一旁百岁支起脑袋看着他,不明白他大晚上为什么不老实睡觉要从这个房间到那个房间,但还是起身跟着闻小屿出了卧室。
闻小屿回到自己房间关上门,倒进床里,抱着大熊玩偶勒紧熊脖子。热度迟迟不散,他难以平静。与闻臻亲密接触的感受是如此美好心悸,触碰只会想要更多,分离则令人顷刻焦躁。
闻小屿心烦意乱,身体却舒适得要命,抱着熊没能想太久心事,就困倦睡了过去。
第二天是周六,闻小屿一大早醒了。后半夜他睡得很好,醒后睡眼惺忪下床去洗漱。洗完脸人清醒过来,往镜子里一看,看到自己脖子上的两枚吻痕。
他吓一跳,看清一枚是自己的胎记,靠近锁骨的则是吻咬出来的红痕。他的皮肤很容易留下痕迹,小时候摔一跤或者撞到哪里,身上的疤痕都要过很久很久才能完全消去。昨晚闻臻用力在他脖子上吸咬出的痕迹,到现在还是鲜红。
闻小屿立刻转身往自己房里走,想换件高领衣服。他刚经过书房,就见书房门被打开,闻臻一手拿着水杯,高大身形挡在门前,垂眸俯视他,面容冷淡。百岁从两人脚下绕过,进书房去玩它的猫爬架。
“昨晚睡得还好?”闻臻开口。
闻小屿下意识捂住自己脖子,不自在回答,“还好。”
闻臻:“那你很洒脱。”
闻小屿想起自己昨晚爽完就跑的行为,有点心虚。心想你不是自己去冲凉了吗,然而又觉得这个想法太没心没肺,只好含糊“嗯”一声,头也不抬溜回自己房间。
他莫名心有愧疚,换好衣服后特地回到书房前,对里面说,“我出去跑步了,回来再做早餐吃。”
然而房里闻臻回应他:“等我一起。”
过会儿闻臻换了身运动装出来,和闻小屿一起下楼跑步。两人去隔壁枫林公园绕了一个小时的圈,之后太阳完全升起,气温升高。晨练结束后,闻小屿坐在公园长椅上暂时休息,闻臻去附近商店买来水,递给闻小屿一瓶。
闻小屿跑得一身热汗,一边喝水一边拉着衣领给自己扇风。闻臻扫过一眼,注意到什么。他抬手拉下闻小屿衣领,闻小屿立刻敏感避开,“干什么?”
“看到吻痕了。”
闻小屿本就跑得脸颊微红,闻言憋红了脸不吭声,整理自己衣领,不去看闻臻。可两人膝盖碰着膝盖,挨得那么近。闻臻问他,“喜欢吗?”
闻小屿登时要炸了毛,“我没有。”
“我以为你很舒服。”
闻小屿忍无可忍站起身,“你到底想说什么?”
闻臻很平静,“我只是想按你喜欢的来。”
最后两人一前一后回家,隔着几米远的距离。闻小屿每次都被闻臻反将一军,心中有气不能平,回家做早餐时把案板切得咄咄响,闻臻闲来无事坐在中岛边看他做早餐,早上那点低气压已经散了,这会儿看上去还有些悠闲。
闻小屿把两份蔬菜三明治放到桌上,坐下兀自吃自己那份。闻臻见他特意冷着脸,可天生是温软的眉目和唇,连生气都是可爱。
闻臻想起昨晚闻小屿躺在他身下喘息的模样。清醒时是一张单纯的脸,陷入情欲后却满是诱人的色彩,从含着水光的一双眼到润泽的红唇,皱起眉却又可怜地闭上眼睛,连从嗓眼里挤出的呻吟都有甜味。一副想推开他的模样,身体却不要命地往他怀里贴。
闻臻垂下眸,喝起咖啡。克制对他来说正在一点点变得困难。他尝过了甜,自然而然想要得更多。但最引诱他的并非其他,而是闻小屿无意中泄露的目光或身体信号,一种在闻臻看来非常强烈的依恋与渴望,目标则是他本人。
闻小屿安静吃完早餐,起身去洗碗。闻臻仍坐在桌边思考,顺便把视线放在闻小屿的腰上。昨晚他被闻小屿撩拨得完全硬起,冲澡时很是花了些时间才发泄出去,如此仍有躁意。过了一晚,跑了趟步,此时望着闻小屿的背影,残留的欲望仿佛又被勾起。
闻小屿擦干净手转过身,见闻臻还坐在这里,有些奇怪看他一眼。他不打算搭理,正要径直离开厨房,经过桌边时却被闻臻握住了手腕。
他直接被拉到人面前,站到闻臻两腿之间。他马上按住闻臻肩膀,防止距离进一步缩短。
闻臻抬头看着他,“今晚可以一起睡吗?”
他问得堪称理直气壮,闻小屿瞪他,“不行。”
“为什么?”
闻小屿觉得和他难以沟通,“你觉得你对我做这些事情合适吗?”
“我们都想要,哪里不合适?”
闻小屿被他闹急了,“我没有……想要!你不好好想想自己以后结婚成家的事,成天想这种东西,根本就是不负责任的做法。”
闻臻牢牢扣着他手腕,嘴角勾起,“你一个艺术工作者,思想倒挺封建。”
闻小屿猝不及防被他说懵:“我封建?”
“成天要求别人结婚成家,不是封建是什么。”
闻小屿怔愣看着闻臻,一下被他问住。这么一说,听起来他好像真的很霸道,竟然要求闻臻如何如何。只有爸爸妈妈尚且能对闻臻做出指教,他有什么资格?
但他心中的确不无自责,想过如果自己没有回到这个家,闻臻是不会出这种差错的。同时闻小屿也明白,感情并非人为能控制,这种差错更像是命运的一个玩笑。
他早已不知该如何面对闻臻,渴望靠近却又害怕把闻臻拖离常轨,如此拉扯挣扎,已然身心俱惫。
不想失去闻臻的心情是这样强烈,一想到以后闻臻与别人走入婚姻殿堂的场景,闻小屿就无法控制情绪上涌。他讨厌矛盾敏感的自己,偏过头想挣开闻臻的手。
闻臻敏锐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被甩开手后干脆把人腿弯搂住,“怎么了?”
闻小屿就是不看他,“不要管我。”
“刚才的话只是和你开玩笑。”
闻臻对待他的耐心好像永无止境,无论闻小屿如何作出毫不客气的样子,抑或冷漠和疏离,却又不愿真的放开他哥的手。即使如此,闻臻也全然不在意他的忽冷忽热。
闻小屿从未被如此对待,像有一方恒温的生态缸包裹住他,安定与温暖永不逝去。闻臻的情感独立而稀有,鲜少有人能窥见其冰山一角,但闻小屿成为了这个幸运儿。是否真的要舍弃这份珍贵的好运,闻小屿的内心深处早已给出自己答案。
心脏沉重地往下坠。闻小屿挡住自己眼睛,在早晨明亮的天光里感到纠缠的甜蜜和苦涩。他终于压抑不住长久以来的负担,在闻臻一而再的步步紧追下破开防御的一道口,“......你总是这样。”
“你知道我离不开你,才这样对我。”闻小屿控制不住情绪,泛红了眼眶,“明明你要是像从前那样不管我......我就不会这么在意你,你可以让事情回归正常,可你就是不做。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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