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岺打开看了看,然后便颇为不忍地闭上了眼睛。有了女儿之后,他的心就变得特别柔软,他竟无法直视这些场景。
瘦弱的刘意浓被不断虐打欺辱。她绝望的双眼总是布满痛苦的泪水,她在磕头求饶。而传播这些视频的人却把她的绝望、痛苦和求饶,视作笑料。
女记者也悄悄潜入校园展开了调查。她不像警察那样威严,又愿意花钱购买猛料,所以很快就搞到了有价值的东西。
她是媒体人,她的工作就是爆料,她并不会在乎被爆料的人是正义还是邪恶。她把消息发出去,好坏由大众来评说。
【易先生,下次有机会再合作。】女记者兴匆匆地离开了校园。
与此同时,乐天儿正开开心心地跟木棉说话:“爸爸要送我们出国?太好了,我就知道爸爸有办法。警察都来了也没把我怎么样嘛!”
木棉心不在焉地开车,没搭话。
“这次真刺激。那些警察都问到我头上了竟然还把我放走了,好蠢!”乐天儿越说越得意,言辞间颇有些跃跃欲试。
看来她还想再玩几次这样的游戏。
木棉察觉到了她病态的心理转变,终于发出严厉的警告:“去了国外你给我老实点!你爸爸可管不了国外的事!”
“知道啦知道啦!谁能拿我怎样呢?我是乐天儿呀!我爸爸是乐明!”
说话间,机场已经到了,乐天儿跳下车,蹦蹦跳跳地往航班楼里走。木棉和助理提着箱子在后面追。
一行人刚进入大厅就被一群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记者围住了。
“乐天儿,刘意浓和易苗苗是不是被你软禁起来了?”
“你为什么来机场?你是准备逃跑吗?”
“你知不知道你已经触犯了刑法?”
“你小小年纪怎么能如此残忍?”
“现在全网都在骂你,请问你什么感受?”
“木女士,请问你是怎么教孩子的?”
“你女儿性情这么残暴,你有什么想说的?”
“失踪的两个同学是不是已经被你女儿逼死了?”
一群记者举着话筒,七嘴八舌地提问。
乐天儿听傻了。什么霸凌,什么犯法,什么把人逼死?她怎么不知道?
木棉紧紧抱住女儿声嘶力竭地喊:“你们走开,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一名记者义愤填膺地高喊:“你们别装了!乐天儿霸凌同学的视频已经在网上传疯了!现在人人都知道乐天集团的小公主是个披着人皮的恶魔!你们想跑是不是?警察很快就会来抓你们!刘同学和易同学的失踪肯定跟你女儿有关系!”
“没有关系,没有!我女儿什么都没做!”木棉抱住女儿一味否认。
她眼前晃动着很多张陌生的脸庞,每一张脸庞都写满了愤怒、怀疑、鄙视、研判……同时还有无数双手在拖拽她们,阻拦她们,甚至撕扯她们。
乐天儿被扯痛了头发,只能蜷缩在母亲怀里大喊大叫。这群情激奋的场面让她产生了自己有可能会被撕成碎片的错觉。
木棉绝望地意识到,女儿的事情曝光了。她犯下的所有罪恶都被大众知道了!
不仅仅是这些记者,就连来往的旅客也都向她们投来了厌恶的目光。他们看着她们就像在看两个罪犯。
快要被逼疯了的乐天儿狠狠推开几名记者,尖声嘶喊:“你们没有证据不要乱说!我要找律师告你们!刘意浓的失踪跟我没关系!有测谎仪吗?我要测谎!我根本不知道她去哪儿了!”
她左看右看,语气笃定:“有没有测谎机?我要测谎!”
刘意浓的失踪的确与她无关,她怕什么?霸凌的事被曝光了也无所谓,反正到了国外,谁认识自己?乐天儿有恃无恐地想着。
看见她这么坦荡,围堵她的记者竟然迟疑了。
“妈妈我们快走。”乐天儿拉住木棉的手腕,飞快朝检票口跑去。
就在这时,一名记者举起手机在她背后说道:“你走不了了。刘意浓的尸体已经找到了,就在你爸的工地。新闻刚刚发出来。
“她全身布满烟头的烫痕,胸口和背部还有几处新鲜的淤青和刀伤。她是被溺死的,死之前受到了惨无人道的虐待,这是法医亲口透露的消息。你走不了了。你们霸凌刘意浓的视频就是确凿的罪证!”
那名记者直勾勾地盯着乐天儿。
乐天儿猛然回头,尖利嘶喊:“怎么会是刘意浓的尸体?不是易苗苗吗?”
那名记者眸光一闪:“所以易苗苗也被你们五个杀死了是吗?”
乐天儿:“……不,不是,我没有!我没有杀人!妈妈快走!”
乐天儿拉上母亲没命地朝检票口跑去。
木棉一路踉跄,眼泪也跟着掉了下来。从记者口中她已经知道,丈夫肯定出事了!他们跑不了了!
果然,乐天儿刚跑了几步就被几名警察摁倒在地,另一名警察给木棉也戴上了手铐。母女俩被半拖半拽地弄上了警车。
另一头,乐明同样被闯入办公室的几名警察带走了。
这事谁也摆不平。
乐明一路都在思考,心里满是恐惧和疑惑。怎么会是刘意浓?他们明明抬走的是易苗苗的尸体,怎么转过天就变成了刘意浓?
乐明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这一点,但他却明明白白地知道,自己掉进了一个人为设置的陷阱。谁也别想从这个陷阱里爬出去,五个孩子,五个家长,就连已经知情却选择了包庇的那些亲属,都跑不了。
这些人,一个都别想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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