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香一愣,看着她便这样靠在马背上,跟着马儿狂奔着。
那马儿横冲直撞,身后的马车也被甩了出去,摔落在了一旁。
幸而寄香反应快,从马车上跳了下去,否则,如今怕是被压在了马车下。
秦蓁想要让马儿平复下来,奈何,那马儿疼得厉害,已失去了常性,失心疯似的往前冲。
眼看着她也无法控制时,她打算寻个能落脚的,可是还不等她寻到,那马儿已经朝着眼前的一堵墙冲了过去。
秦蓁暗叫不妙,手腕也被拉伤,根本使不上力气。
她打算便这样跳下去,也比撞死的好,故而,狠了狠心,便朝着一侧往下跳。
她以为自己要摔散架了,只是腰间不知何时多了一个有力的手臂,用力一收,她整个人别跌落在一个坚实的胸膛中。
她半眯着眸子,直等到彻底地落地,她才睁开双眸,却对上一双幽暗的眸子。
虽然这人戴着面具,可她还是一眼认出来了,连忙将他推开,向后退了几步。
左手腕撕扯着疼,她皱眉,便要转身离去。
那人身形一闪,却挡在了她的面前。
“上次我救了你,这次你救了我,算是扯平了。”秦蓁说罢,看也不看他一眼,便要走。
戴着面具的人却突然横抱着她往前走。
秦蓁挣扎着,可是越挣扎,反倒被他圈的越紧。
她仰头怒视着他,“你要做什么?”
他没有开口,而是抱着她往前走了许久,直等到看见一辆马车过来,上头还坐着寄香。
寄香瞧着秦蓁,连忙下了马车迎上前来。
“大小姐。”
秦蓁看向寄香,又看向那马车,正要开口,却被直接抱进了马车,他自始至终不曾开口,而是将她放在马车内,便离去了。
寄香目瞪口呆地看着,过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连忙上了马车,钻进了车厢,看着她,“大小姐,那人是谁?”
“我怎么知道?”秦蓁没好气道。
“可是这马车,也是那位公子送过来的。”寄香看着她道。
秦蓁捂着自己的左手腕,接着道,“谁知道他从哪里冒出来的?”
寄香见她皱着眉头,又见她手腕受了伤,连忙说道,“大小姐,让奴婢给您瞧瞧吧。”
“嗯。”秦蓁点头,而后道,“这江氏当真是狗急跳墙啊。”
“大小姐言下之意是,适才那伙人是江姨娘所为?”寄香一愣,看着她道。
“否则,很难解释。”秦蓁慢悠悠道。
寄香继续道,“那如今该怎么办?”
“先回医馆吧。”秦蓁皱眉,“今夜之事,算了还是要与师父诉诉苦的。”
“大小姐,徐大夫瞧见您这幅模样,只会取笑您。”寄香在一旁打趣道。
“我怎么了?”秦蓁挑眉,沉默了好一会道,“活着真不容易啊,你瞧瞧。”
寄香忍俊不禁,“大小姐,奴婢适才还害怕,如今反倒放心了。”
“想来,师父是知晓那人是谁的。”秦蓁慢悠悠道。
“那位公子瞧着便不好招惹。”寄香学着秦蓁说道。
秦蓁点头,“的确大有来头。”
想起上次,能让一只大黑熊如此乖顺地守着,此人,谈对不简单,可是,他到底是谁呢?
上次受伤,这次却偏巧救她?
秦蓁也说不上来,只觉得跟他牵扯上,准没好事儿,日后还是不见面的好。
她回了医馆,捧着那条拉伤的手臂去了徐大夫的屋子。
徐大夫瞧着她这幅受了委屈的模样,喷茶了。
“这是怎么了?”
“差点回不来了。”秦蓁坐下,颇为幽怨。
徐大夫也坐下,盯着她那手腕,只是抬手间,便听到她的手腕处发出一声脆响。
秦蓁还来不及惊叫,手腕处的疼痛便消散了。
她活动了一下,抬眸看向徐大夫,“师父,将您这招传授给徒弟吧。”
“说吧。”徐大夫不紧不慢道。
秦蓁绘声绘色地说了一遍,还不忘将那杀她的人的眼神,以及那面具男子刻意描述了。
“师父,那人为何又不杀徒儿了呢?”秦蓁歪着头,不解。
“这个”徐大夫摇头,“不过,你日后还是要提防一些的,至于那江氏,若是真瞧着碍眼,便早些收拾了。”
“是。”秦蓁点头,也觉得理应如此。
“你早些回去歇息吧。”徐大夫似乎不想再提起此事儿。
秦蓁原本想借此事儿套些徐大夫的宝贝,奈何,空手而归了。
待她回了屋子,低头看着那手腕,除了有些淤青之外,倒也没有什么了。
她歪着头,坐在软榻上,盯着寄香看了半天。
“大小姐,您这样瞧着奴婢做什么?”寄香疑惑道。
“师父是不是知道那面具男子是谁?”秦蓁嘀咕道。
“这奴婢倒不知。”寄香摇头。
秦蓁沉默了好一会,才道,“罢了,早些歇息吧,明儿个一早还要出去。”
“是。”寄香低声应道。
这一夜,秦蓁睡得极不安稳,次日五更时,便起身了。
她揉了揉抽疼的眉心,下了床榻,却不见寄香。
等出了屋子,便瞧见寄香已经做好了早饭,正端过来。
徐大夫已经起身了,正在用早饭。
秦蓁便也不耽搁,连忙洗漱穿戴妥当,用过之后,便背着药箱去了。
徐大夫看着她,“今儿个不打扮了?”
“嗯。”秦蓁点头,“反正也看不出什么。”
“戴面纱?”徐大夫当下了然。
“是。”秦蓁说着,便已经将面纱戴好了。
如此一来,反倒省事儿了。
秦蓁随着徐大夫出了医馆,从城东出去了。
这城东四面环山,却有不少马车印,她看着徐大夫道,“师父,您这是要去哪?”
“往前走,若是脚程快的话,天黑之前,便能到了下一个镇子。”徐大夫慢悠悠道。
“徒弟想起来了,师父说过,那处有座寺庙甚是灵验。”秦蓁接着道。
“胡说。”徐大夫摆手道,“难道不是那处的枣泥糕最香甜。”
秦蓁嘴角一撇,“师父还惦记着吃的。”
“难不成呢?”徐大夫信步往前。
秦蓁却不由得想起了那日官道发生的一切,再加上吕秀妍,不知为何,突然觉得这其中难免有什么让她忽略之处。
徐大夫见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轻咳了几声,“在想什么?”
“在想林家。”秦蓁看向徐大夫,提起了吕秀妍的事情。
徐大夫笑了笑,“自己的事儿都忙不过来,还有闲工夫操心旁人的?”
“难道师父不觉得她的处境与徒儿很相似?”秦蓁看着他问道。
“差别在于,你极力地反抗,而她呢?”徐大夫反倒不太看好吕秀妍。
秦蓁愣了愣,接着道,“有些时候,也许反抗是无用的。”
“你是在说自个运气好?”徐大夫看着她。
“也许吧。”秦蓁看着他,“徒儿还有姑姑,有师父疼爱啊。”
“前世因,今生果,一切轮回不过是定数。”徐大夫不知为何,会由此感慨。
秦蓁怔愣地看着他,过了许久,也不曾开口。
难道师父看出她什么来了?
还是说,师父在暗示着什么?
秦蓁慢悠悠地跟着徐大夫一步步地往前。
没一会,秦蓁才回过神来。
这一路上倒也没有瞧见什么新奇之事,许是期待太高,反而有些失落。
在城门关之前,秦蓁与徐大夫真的到了下一个城镇。
徐大夫熟门熟路地到了一家客栈,那掌柜的瞧见是徐大夫,当即便迎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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