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算重量级战区医疗专家,到部队的第一天,领导就专门安排了两个兵保护她。
部队里有几个女医疗兵,原本她还担心会相处不融洽,结果晚上发现其中好几个都是她的小迷妹。
还是略带花痴那种。
参加欢迎仪式回来,她们就叽叽喳喳炸开了花,一个夸她漂亮,一个夸她身材好,一个夸她衣服漂亮。
后来又说到她心怀家国,医术高超,又不辞辛苦来前线等等……
很活泼,很可爱。
给她分配的两名士兵中有一个会狙击,君倾城知道后有些感兴趣。
她忙着给医疗兵做培训。
倒是助手每天缠着那位小哥学狙击。
君倾城时不时看着他们训练也只是笑笑。
不打仗的时候也不那么忙,给部队里的人诊诊病,她反而偷闲了好几日。
可这样的日子很快就一去不复返了。
两军交战,上级指派一队士兵前去帮助友军突围,君倾城作为随行军医跟在队伍身后执行任务。
战争像个不断制造伤亡的机器,送往她那里的伤员越来越多。
见多了伤兵,她有时候也会有些恍惚。
战争并不美好,但它的存在却是合理的,侵略战争除外。
民国二十年秋,外战爆发,血流成河,尸横遍野,除了士兵的血,这一次还有无辜百姓的。
这天晚上,消息还没在国内传开。
温婉看见了黑压压的冤魂从西南方生起,形成的阴影能遮住一座太行山。
她这一辈子,再怎么努力怕也救不回这么多人。
几十万人一夜之间化作亡魂,哀鸿遍野,尸山成堆。
前线战场伤亡惨重,山间战壕里伏尸无数,到处是残肢断臂。
战争把人间捅得千疮百孔,医疗兵只能含泪去救。
那些醒来发现自己缺胳膊断腿的、被炮弹掩埋后得了战争创伤后遗症的、痛失挚友的……在她们面前失声痛哭。
整个战医营的将士不眠不休忙活了好几天,好些医疗兵转身出去就倒在营帐门口。
北方阵营某处。
第五军团的一个营长躺在简陋的木床上高烧不褪。
队里的战地医生已经及时处理了伤势,这是飞机空袭时炸出的伤。
他被埋在土里整整两分钟,一个小兵把他挖出来送到后方,小兵在那场战争中牺牲了。
他们连长生死未卜。
蒋军耳膜受损,身上有大面积擦伤,伤口有发炎的迹象。
他反复低喃着,医疗兵凑近听,才知道他喊的是一个人的名字:“温婉……温婉……婉婉……”
那声音很轻,不仔细听根本听不清楚。
众人瞧见一滴泪从他眼角溢出。
那泪有些咸,也有些苦。
他们从未听过温婉喜欢谁,跟蒋军相处了一年多也没听他提过,原来是暗恋温婉。
那般小心的呢喃,在场男人听了都为之动容。
深夜的时候,他的高烧退了。
第二天早上,蒋军醒了过来,只是不太听得见外界的声音。
耳膜受损,需要观察一段时间。
耳膜有自我修复的功能,如果不能自我修复才要手术修复,按当下的条件来看,有些困难。
敌军随时可能发起攻击,他们需要进行战略转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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