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有了温荼在身边,陆嘉南就安心了不少,他趴在床边,担心地看着爸爸。
“温阿姨,我爸爸没事吗?”
温荼瞥了他一眼,又看向陆培风的手臂。那道新鲜伤口就明晃晃地摆在外面,陆嘉南看见了,竟然也一点都不惊讶。
奇异的,让温荼自己都淡定下来了。
明明不久之前她还被吓懵过。
“他这个伤是什么时候弄的?”温荼小心翼翼地拿酒精棉球擦拭着他的伤口表面,一边问陆嘉南:“你知道吗?”
陆嘉南回忆了一下:“应该是上星期。”
温荼还没想起来上星期是什么日子,又听他说:“是温阿姨拒绝爸爸以后,爸爸开始天天加班,我没有监督他好好吃药,他就生病了。”
温荼动作一顿,又掩饰性地从药箱里拿出药,慢慢涂在伤口上。
陆嘉南偷偷看了她一眼,见她不为所动,才又说:“不过爸爸的伤已经好了,没想到又流血了。”
“你爸爸经常受伤吗?”
“也没有很经常。”
“他手上的伤都是他自己弄的吗?”
“有些是吧?”
温荼涂完了药,又拿纱布包扎好,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陆嘉南趴在床头,撑着下巴看她:“我爸爸是怎么了?”
“应该是伤口发炎感染,所以发烧了吧?”因为小孩说不能把陆培风送到医院去,温荼也就不敢多动。“等你爸爸醒了,再问问他去不去医院。”
陆嘉南乖乖地点了点头。
他又问:“那温阿姨呢?”
温荼:“……”
温荼看了躺在床上昏的人事不知的人一眼,无奈地从药箱里拿出消炎药,说:“我留下来照顾他。”
陆嘉南登时长舒一口气。
这无关其他,让他一个五岁的小孩来照顾一个生病的大人,也是非常难的,有温荼在,他就可以放心了。
他仍然还有些担心,还是温荼把他抱回到了房间里,给他盖好被子,念书把他哄睡了。他到底人小,一觉还没睡够,被温软的语调一哄,很快便眼皮打架,睡了过去。
温荼再回到房间里,陆培风仍然还昏迷不醒,她搬了张椅子到床边,对着陆培风发起呆来。
明明不久之前陆培风还是难以接近的模样,尖利得仿佛全身的刺都竖了起来,结果眨眼就发烧昏迷。这会儿他躺在床上,双眸紧闭,唇角紧抿,面容清俊,却又毫无防备。最坚硬最脆弱的一面都在他的身上,让温荼都分不清哪个才是他。
亦或者两个都是。
她见过的陆培风,会对外人竖起高墙,也会对她小心翼翼讨好,冷酷或是温柔的模样,她全都见过了,可她仍然不知道许多事。
比如陆培风身上的伤疤,也比如那些陈年旧事。
温荼的目光逐渐移到了他的手臂上,又忍不住凑近了看。
他的两条手臂上都有着疤痕,那些伤痕蔓延到袖口处,消失在了衣服里。
温荼:“……”
温荼弓起身子,左右看了看,又鬼鬼祟祟地看了陆培风一眼。陆培风昏睡不醒,根本不知道她的动作。
她就看一眼,就一眼。
她以前应该看过,那现在再看一眼,应该也没有事吧?
温荼感觉有些口干舌燥,她轻轻地咳了一声,在寂静的深夜时又分外明显,让她连忙闭上了嘴巴,掩饰性地吞咽了一下口水,湿润干燥的喉咙。
然后她偷偷摸摸,偷偷摸摸地……伸出了两根手指头。
上衣的下摆十分宽松,得以让温荼十分顺利地揪起了衣角,慢腾腾地往上掀开,掀开……
男人的身形虽然有些清瘦,可到底身材颀长,标准匀称,他平日里有在注意锻炼,身上该有的肌肉一块也没有少,腹肌形状完美,随着轻浅的呼吸缓缓起伏,如今躺在温荼面前的,就是一具被衣物遮掩的完美躯体。
而如今,那衣服还被她掀开了……
陆培风的身材在她面前一览无遗,人鱼线隐没在裤腰间,腰腹肌理分明,腰侧横着好几条疤痕,并不多,消失在后背间,也因为年份太久而变得很浅,可在冷白的皮肤上十分明显。
温荼一看就愣住了,再没其他的念头。她怔怔地盯着腰侧上的痕迹看了许久,不知怎么的,忽然想起了好多年前。
也许就是中考后两家人一起旅行的那一天。
两家人一起去爬山,中途分散开来,她不小心崴了脚,行动都有些困难,陆培风和她在一起,说什么也不肯背她,却愿意搀扶着她,一步一步慢慢往上走。
明明过去很多年,她连旅游的事情都记不清了,却忽然想起来,那天的陆培风脸色苍白,像是大病初愈,状态不堪,唯独抓着她的手十分坚定,即使是大汗淋漓,也从未松开过。那时温荼还在心中嘀咕,陆培风比她更像是个伤患。
温荼一夜无眠。
月落东升,外面的天渐渐亮了起来,阳光透过窗帘的白纱照进来,室内亮堂堂的,连陆嘉南也睡醒了,身上的睡衣还没换下,探头探脑地往屋里看。
温荼懒洋洋地打了一个哈欠,招手把他叫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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