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轻工学院,笼罩在一片蒙蒙细雨中。
行走在鸟鸣花香、空气清新的校园里,看着运动场上生龙活虎的身影,耳边回响着朗朗的外语声,秦东甚是留恋,留恋到他都不愿走出校门再去那个已经熟悉的啤酒厂。
这几天,沈南老街的道路他已经熟悉,骑行在一条条青石板铺就的老街上,看着古稀老人悠悠打着泉水,城市古朴而宁静的韵味就在淅淅沥沥的细雨中氤氲开来。
自行车在一条大街上停下,这是一处国营的早餐店,吃惯了枝儿姐做的早餐,学院里的早餐秦东实在吃不惯了。
“十个油旋,一碗老豆腐,多加辣椒。”
细雨中,远处是青砖碎瓦的老屋,还有绿藻飘摇的清泉,临泉人家在这里淘米濯衣,一桌一凳,一砖一瓦,一树一木,一桥一水,皆沐浴在细雨中,雨水将沈南这座两千多年的老城诠释的贴切而富有生机。
“哦,香。”
秦东咬了一口油旋,葱香浓郁,外酥内嫩,中间有凹,其里层层叠叠,片片成旋。
“哦,好吃。”
秦东没想到,这家国营店的手艺这么好,老豆腐也是一绝,豆腐洁白明亮、嫩而不松,卤清而不淡,油香而不腻,食之香气扑鼻,有肉味而不腥,有辣味而不呛,得了,在沈南学习两个半月,这就是自己的“御用”早餐店了。
吃罢早饭,一路骑行到厂里,虽是周末,可是北冰洋啤酒厂里一派忙碌的景象。
技术科的崔薇早等在大楼门口,看着秦东支好自行车,撑着一把雨伞就迎上来,“秦科长,我们科长在等您。”
这些日子,一直没见北冰洋的技术科长,秦东只知道她叫孙海燕,是位女同志。
“秦科长……”这几日与秦东接触下来,崔薇的观感已是翻天覆地变化,秦东对发酵和啤酒机械有着异于常人的学识,特别听说他参加过南京一条龙会议,还去过德国,崔薇的好感直线上升。
“你说。”秦东大踏步往里走着,连带着崔薇要小跑着才能跟上,可是看着秦东硬朗的气质,棱角分明的脸上轮廓,崔薇就小声提醒着,“我们科长更年期……这些日子一直休假,我们科里甚至厂领导都不敢惹她……”
噢,秦东明白,这是崔薇有意示好,看来这个孙海燕还是北冰洋的技术大拿,连厂领导都不敢惹。
“我也更年期。”秦东笑了。
“你才多大,你不是十八吗,十八怎么会有更年期?”崔薇一愣,接着就反应过来,“你是男人啊,男人哪有更年期?”
确实是更年期,从五十多岁重生到十八岁,不是更年是什么?
两人说说笑笑进了技术科,崔薇的声音马上小了下来,迎面一个四十多岁干瘦干瘦的女同志就走过来,秦东相信,如果风太大的话,她是不敢上街的,一阵儿风就能把她吹走。
“你好,秦科长。”秦东履历,副厂长已经了解得非常清楚,他看看秦东,又跟孙海燕介绍秦东,当两人握手时,秦东只感觉到这人实在太瘦,可是手更瘦,手上道道青筋直露。
再看脸上,高颧骨,细眼睛,还有颗颗雀斑,一看这女人不用说更年期,就是平时也不好相与。
看到孙海燕不阴不阳的表情,副厂长赶紧打着圆场,“小秦,山轻离我们厂还是有一段距离的,我们有招待所,在里面给你安排了一个单间,周末你就不用来回跑了……”
秦东还没有感谢,孙海燕却作势拦住了他的话,“你让小崔测试浊度变化,我看了……”副厂长抱歉地看看秦东,崔薇的眼光中也满是无奈,看来平常她就是这个德性,“啤酒的稳定性当然与浊度相关……”
正常啤酒清亮透明,当啤酒在正常过滤后残留冷凝固蛋白、细菌和少许酵母时,这些颗料遇氧化或高温震荡,就会使啤酒变得浑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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