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被她的回避打的越来越上火,可是,打着打着安王忽然察觉到了不对。
之前他是见识过白优的身手的,虽然很利落,碍于她身体情况的劣势,只能短效爆发。
但现在她故意降低出击,反而拉长了两人对战的时间,也就是这些时间,安王发现她所有使用的招数竟然都和他的一样。
这就有点太离谱了。
要说她是现学,那也不可能连回避的方式都是一套吧?
明显从出招到收招,两人用的都是同样的功法。
他的武功路数,她是怎么会的?
安王骤然收手,不敢再暴露更多。
白优站在他的对面,脸上一如之前那般淡定。
两人沉默地看了看对方。
“你为何会天玄司的功法?”安王忍不住问道,这套功法即便是宋从极也不可能会的,她又是谁教的?
白优淡淡一笑,却趁着他愣神的空档,以极快的速度抓住了他的命门,“这话不觉得问王爷更合适吗?”
安王反手与她对峙,白优的匕首却快他一步直接抵在了他的喉咙上,“王爷,我今天可是来和你聊天的,你要是愿意好好聊,咱们就各自坐好,不愿意……那我只好逼你愿意了。”
安王被她威胁,愣了好一会儿才笑道,“白小姐果然是个辣口的……这滋味呀可真想尝尝……”
白优直接给他手背上扎了一刀,放了一点血,“还想尝吗?”
安王疼得闷哼了一声,脸上的笑容却变得浪荡起来,“虽然疼了点,但也未尝不是另一番滋味,不过……比起这滋味,本王更好奇你是怎么知道本王之事的?”
确定安王这会儿不会再动手,白优这才放开了他。
“王爷可还记得出海之前我给你卜了一卦?”白优问道。
安王用帕子捂住手背的伤口止血,坐了下来应了一声。
白优:“当时的卦象,离卦。”
“凤凰涅槃。”安王接话道。
白优就知道他对风水之术的了解不比她少,“不错。”
白优继续道,“当时我就在想,凤凰涅槃,区区一个王爷,又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卦象?气形如一,人体气场是和面相结合的,你的气场明显与你的面相并不吻合,这么大的卦象也不会是这样一张普通的脸能打出来的。所以,我当时就确定你更改了面相。”
“你已经贵为皇子,千金之躯,到底什么样的面相能到必须更改的地步,思来想去,那便只有——帝王之相了。我们的陛下如今还很年轻,四十多岁,正值一个帝王的黄金期,即便立下了储君,这太子之位恐怕也要坐很久。”
“但任何一个皇子坐在这个位置上,那便是无尽杀戮的开端,也是自己生命危险的开端。”
“如果我判断的没错,你特地改变面相,就是为了隐藏自己这张天生的帝王脸。甚至,恐怕就连你的生辰八字,你也一并改过了吧。”
安王听着白优的推测,没有肯定,也没有反驳,“你还知道什么,一并说来本王听听?”
“风水之中,最忌讳的便是动脸,身体发乎受之父母,亦受之天命,轻易更改也就等于改变了天命。寻常人善且不会轻易更改,因为改的哪怕错了一丁点,那整个命格都将是翻天覆地的改变。但若是帝王相,既要不影响你原本的命格,阻碍你的气运,还要不被人轻易看出,这世上能有此改变能力的人,只有天玄司原司主时祭。”
——也就是她的父亲。
白优看着安王,语气更加坚定,“所以,我可以肯定你的面相乃是时司主所改,而你会的这些功法,也是来自于他,对吧?”
“你就这么确定自己不会看错?”
“不会。”白优语气坚定道。
天玄司集天下风水玄术于大成,她的父亲更是天下第一的风水师。
有父亲,再加上一个同样位列天下第一的巫师,她所学习到的知识自然已经超过了无数人。
所以,看出别人所不能看出来的,那也不过是她的基础技能罢了。
白优知道他在故意转移话题,所以没有接着他的话题走,反而又转了过来道,“我甚至可以更大胆的猜测一下,时司主当年恐怕也是为了保住你这个秘密才死的吧?”
安王沉默了。
白优从他平静的眼底却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父亲死的时候她还很小,那个时候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大家都说父亲忽然就暴毙了,母亲也随之而去。
此后,爷爷彻底对整个朝廷失望,带着她辞官云游。
当年的事情她知道的少之又少,爷爷也不希望她参与到这些纷争里,所以更是什么都没有告诉她。
她是为了知道父亲死因才去研究的风水,因为父亲死状极惨,是活活被阵法给分尸了的。
跟她的万箭穿心有得一拼。
一个风水师却被风水所杀,说来都可笑,就像是她三年前一样。
但如果是为了保护安王的话,这一切也就都说得通了。
毕竟,逆天改命,终究是要付出代价的。
父亲所庇佑的,是真龙天子,亦是大盛的未来。
正因为他是父亲选中的人,所以,白优才敢理直气壮地和他说出这些,来赌他会不会重新做决定。
安王脸上的表情消失殆尽,他隐瞒了二十多年的秘密,瞒过了天下人,没想到居然会被她给看了出来。
更何况,还是一个常年躲在闺门里的千金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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