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顿时一片沉默。李保宁脸上愕然。张子铨对马兮彤连使眼色。马兮彤的脸忽然红了。
她这才想起一起喝茶的人中不仅郭老汉是外人,金归燕也不知道他们进藏的真正目的,而她现在的身份是李保宁的下属,正护送李公公进藏,怎能对这位宫中红人大吼大叫呢?
见在场气氛有点尴尬,道一连忙说道:”眼下的税赋虽比故宋时轻,可过些年谁知道呢?刚才郭老不是说,过去十年,茶税从五钱涨到五贯,这样下去,再过十年,岂不就要五十贯,比故宋时还多了?“
李保宁再次愕然。马兮彤感激地朝道一看了一眼。连金归燕也在一旁点头。
“毛少侠言之有理。不仅茶课,连盐课也同样年年增税。从前海盐一引收中统钞九贯,如今已增至五十贯,不过才过去十三年而已。长此以往,着实令人堪忧。”
这时,张子铨开口了。
“自古不论天下兴亡,百姓皆苦。我等在此多说无益,我看这茶也吃得差不多了,时候不早,明天还要赶路,大家还是早点歇息为好。李公公,你看如何?”
李保宁一愣,轻轻点了点头。就这样,道一等人谢过郭老汉,起身回到自己队伍。
张子铨悄悄地对马兮彤道:“刚才你对李公公不敬......”
“我知道错了。“马兮彤打断道,”我保证今后一定以大局为重,可他刚才那样说我大宋,他自己不也是宋人?我实在气不过。“
说着,马兮彤低下头来。
张子铨叹口气道:”李公公自随德祐皇帝北狩,身陷元廷已有多年,免不了受些影响。不过你放心,等接回德祐皇帝,重立宋帜后,他自然会全心为我大宋效力。“
马兮彤点了点头。”但愿如此。“
......
第二天,两支队伍继续上路。这时已是下山途中,再转过一个山包,远方出现了一望无际的平地。金归燕说,那里就是陇右。
从陇山放眼西望,但见大地一片苍茫,几乎看不见树林,却有一座座沙丘,景象与满是庄稼地的陇山东面反差很大。
道一从未到过陇山以西,见此情景,不由心中一紧。马兮彤虽然在临潢草原待了两年,见到的草原都十分肥沃,见此情景,她也不由抽了口气。
金归燕似乎看出了两人的心思,悠然自得地说道:”别看眼前看似荒凉,陇右至河璜一带自古便盛产好马,隋唐以来,中原朝廷得陇右方能抵抗北患,失陇右后便节节败退,乃至失了天下。当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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